第二十一章 入寺 (1 / 3)
        又过了三日，到了四月二十三，正是和都亭西驿之人约定的见面时间，白眼狼提前跟跟二女告了别，又跟陆守义告了假，穿上二女新做成的衣服，直奔汴京。二女做的衣服是时下流行的书生衫，精工细作，且极为贴身，白眼狼在快进城时买了个书笼背上，活脱脱一个赶考的书生。城门守军只瞥了一眼，懒得搭理。

        白眼狼不知道的是，其虽然在都亭西驿出现并被画像，但是皇城司毕竟人力有限，所以，“碧阁对塔”重点是针对和夏、辽都有关系的人，对只是和辽、夏一方有瓜葛的人则只是记录在案，未给与优先关注。白眼狼只是在西夏驿馆出现，然后阴差阳错蛰伏，所以尚未引起注意。

        快到午时时分，白眼狼到了天汉桥。这天汉桥初建于唐朝建中二年，距今已有二百余年，时称州桥，为汴州之桥的意思。大宋将开封城扩建后，这桥成为连接南北的御道与横贯东西的汴河的枢纽，也得以翻修扩建。白天，桥上人来人往，桥下百舸穿梭。晚上，水面上百船亮灯，红灯点点映在水上。在船上隔桥赏月，别有风趣，竟然成为汴京一景，美其名曰“州桥明月”。

        白眼狼在桥上站定，四处打量一番，未看到都亭西驿内看到的中年汉子。等了片刻，忽然一孩童从人群中走来，径直来到面前，递过来一本书，说是有人让送给他的，那孩童说完即蹦蹦跳跳走开。白眼狼一看，是“太平御览”其中的一卷。

        这太平御览由太宗征集天下图书后令崇文院饱学之士编撰，全书分一千卷，因大部分编成于太平年间，又经过太宗亲自看过，便取了此名。书成之后，因收录齐备，实为文坛一大盛事，太宗对此文治大业也极为自豪，大力推广。

        白眼狼看这书表面无什么异常，翻开之后却发现中间有一页折过，此页下面空白处有几个手写的字：大相国寺，手持此书。白眼狼合上书卷，慢悠悠走向大相国寺。

        到了大相国寺，只见门口诺大的空地上满是摊位，白眼狼明白，对方约的地方都是闹市，行人众多，极易藏身或者逃匿。他拿出“太平御览”握在手中，开始闲逛。待逛到一个亳州狼毫的摊子时，感到身后有人，他忽地警觉，瞬间回头，只见身后是个小沙弥，正准备抬左手拉他衣服。

        那沙弥见他回过头来，收回了左手，伸出了右手，改为双手合十，毕恭毕敬施了礼，双眼扫过白眼狼手中的书确认了一遍书名后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白眼狼跟着小沙弥走进寺院大门，门口处竟然全是店家，不仅有卖佛香、佛炉以及各种法器的，还有小吃店、书店、金银店、瓷器店等，甚至还有卖道家物事的。想必是寺院也觉得这里寸土寸金，干脆租了出去，既然租了出去，也就不再拘泥是否和佛祖有关。太祖、太宗都是好佛之君，一改前朝禁佛的做法，派人去天竺取经，还专门设立译经院，又在天下之内广建寺院，使得佛教一改颓势，鼎盛之极。

        白眼狼跟着小沙弥走过噪杂的前院，到了二院，只见满院子的人被沙弥们招呼着等待上香。人虽然依旧很多，但到了这里的大多是香客，存了敬佛的心，就有了规矩，与前院相比安静了许多。小沙弥带着白眼狼沿着最左侧走到一个小门前，门口有两个僧人守着。两个守门僧显然认识小沙弥，看见他之后即将门开了条缝，对白眼狼则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待二人进去后，复又关上。

        白眼狼继续跟着小沙弥前行，发现前面所在是僧人们的住所，院子里晒满了浆洗过的僧袍，沙弥、僧人、行者等或独自打坐、读经、瑜伽，或三五成群在闲聊，还有几个僧人光着膀子，围着一个石桌全神贯注，好似在玩时下流行的“斗员外”。想必因这里外人不得进入，众僧人变得行事不拘起来。

        小沙弥目不斜视，带着白眼狼穿过众僧，继续前行，到了后墙一扇门外却止住脚步，对白眼狼道：“进去后，左首第四座楼内，自有人等候。”说罢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僧人探出头来，见是小沙弥，点了点头会意，放白眼狼进入，小沙弥径自离去。白眼狼只见这院子有五座一模一样的小楼，小楼周边种满了花草，草地之中留着几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此时第一座小楼内正好一个沙弥出来，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四五个空碗碟，想必是刚刚收拾完毕楼里房客的餐具。见了白眼狼，因双手被托盘所困，只好鞠了一躬，退在一旁，让出了道路，显得彬彬有礼且“僧貌岸然”。

        经过第二座小楼，却见一个中年僧人在门口正与一位员外模样的人在交涉。只听那僧人说道：“施主还要住几日？能否把房费先交了？”

        那员外模样的人说道：“怎地这般急？好似我张某要赖了你们房费一般！这参修的费用现在你们一天要一贯铜钱，而同样的楼房在外面一天也就一百文左右，你们收得是不是太高了？”

        中年僧人赔笑道：“说哪里去了，张施主诚心事佛，怎会欺佛不付账？只是寺内僧人增添太快，仅仅这开封府内，僧人就有三万，用度太大，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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