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亡的味道 (2 / 2)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好消息，好消息是，小梦的听力逐渐恢复了，伤口愈合情况也很好，到二月份的时候，小梦已经可以自如的行动了，只不过活动的时候还有点酸痛。

        狗蛋也不知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了。在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晚上，狗蛋只能问小梦接下来要往哪里走，但小梦的回答是，只知道崇祯十七年明朝灭亡，北京沦陷，剩下的也不知道了。

        狗蛋简单判断一下，崇祯十七年沦陷说明之前没有沦陷过，起码在崇祯十七年到来之前。北京还是安全的。于是狗蛋决定带着小梦和宋大哥去北京，看能不能找到一线生机。

        而狗蛋不知道的是，现在是天启二年二月，而天启只有七年，崇祯十七年离他们并不遥远。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大明并没有崇祯十七年。

        对狗蛋来说，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的故乡，她的亲人朋友只有一个陪着她，而这个世界唯一对她很好的宋大哥现在也还昏迷不醒，对她来说，前路迷茫，不过还有小梦鼓励着她，她们两在路上偶尔也会说说笑笑，做做白日梦，妄想自己能不能和什么贝勒之类的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这样的日子从他们到达山海关的时候也难以维系了，在到达的那一天晚上，宋大哥什么遗言也没有留下，身体就那么凉了下来，在宋大哥的遗物中，狗蛋和小梦发现了一方手帕，还有一枚代表石柱宣慰司的虎符。

        她们相顾无言，气氛又回到了她们从广宁败退下来的时候，她们只能在山海关外草草埋葬了宋大哥，用简体字刻了碑，上面写着“石柱宣慰司亲兵宋时”“战友乔冰璇张倩倩”。

        她们在宋大哥的墓地前大哭了一场，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是比死了的人更重要。当两人哭完，周围的空气都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时候，狗蛋突然开口：“我们不去北京了，去石柱吧，最起码也要把宋大哥的死讯带到。”小梦只在旁边说了一个字：“好。”

        她们沉默的踏上了接下来的旅程，小梦以自己文科生的知识告诉了狗蛋，接下来有三条路。一是去天津港出海，然后从松江府入长江，可以顺流而上去石柱。二是走京杭大运河再从镇江顺流而下去四川。三就是走陆路，一路走北直隶河南湖广到四川。

        狗蛋思索了一下，还是走水路吧，毕竟这个时候还是水路比较快。她们从山海关出发经过永平府，然后过开平，一路上看了不少卫所，大部分卫所军都疏于训练而长于扰民，而且克扣起百姓来是毫不逊色。她们凭借着一身说得过去的武力，倒也没有多少困难。

        虽然宋大哥不在了，但是宋大哥教他们的武艺却是没有拉下，在小梦恢复的差不多后，她们两人坚持锻炼，倒也是比卫所军强多了，现在的她们，遇上后金军，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样狼狈了。

        卫所军一向欺软怕硬，她们路上也没少见什么官吏欺男霸女，卫所军强买强卖的事件，她们能帮也就帮一下，但是大部分的事情不是帮了就有效的，毕竟她们只是过客，卫所军和官吏才是地头蛇，等她们走了，百姓照样还会受欺负。

        她们觉得之前二十多年看过的人间惨剧都没有这几个月多，对她们来说，目前还改变不了世界，也只能坚守着不让世界改变她们了。她们还给自己的两匹马分别起了名字，虽然这两匹马都只能算是中上，但这么久的陪伴也产生了感情。狗蛋的马叫玲珑，小梦的马则叫天阑。

        终于，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傍晚，她们终于赶着关城门的档口，到达了天津卫城。天津卫城甚至没有广宁的城墙高，对于她们来说这只是暂时的居留地，能不能抵御后金军队都无所谓，后金军也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这里来。

        她们今晚终于住上了久违的客栈，至于她们的盘缠，宋大哥留下来的钱财在永平就被她们挥霍一空了，好在小梦在经历了明朝的残酷后终于学会了讨价还价，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卖了个好价钱，够支撑她们到四川还绰绰有余。在入住客栈之后，终于洗去了她们一路的风尘，前路又在何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问她们两，她们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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