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夕阳
  洛阳百朝之都，万代国首。无数帝王立都于此，无非因其位于要冲，北能遏胡虏，南能制蛮人。虽然经常被攻掠，但历代帝王在此立都必将城池皇宫大力修建以求能千秋万代。所以城墙越发高大巍峨。远看如山峦，似神来之笔不可动摇。

  又到深秋时，但于以往不同，繁华的洛阳并无往昔盛景处处萧瑟，大路两旁衣裳褴褛贫民举着破碗，有气无力的祈求着过往的人，望能舍下一些吃食钱粮。但世道如此人皆自顾不瑕，哪还有半分余地能舍与他人。这时大路上行来一彪马人马，旗帜鲜明，仪仗皆是带甲士卒，前排四个彪炳甲卫骑着高头大马开路，中间皆是带水火齐眉棒家奴。再紧接着是两匹马拉着一架马车，这马车架势可非同寻常，金顶琉璃，紫檀木为架。锦竹为帘。丝帛为窗。车架比寻常马车大一倍有余。连拉车的马都是名种，寻常不可多见。马车旁步随两名标致丫鬟随时听唤。两侧阵列卫士四十人，十名带刀重甲盾卫，十名长戈手，十名刀斧手。十名弓弩手。守卫们面相铁血森严一看就是沙场泣血的悍兵。毫不怀疑如果有人胆敢未经许可，接近马车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马车已经进入大街中段，街边的流民，贫妇门一看，不知谁喊：福荣王爷来了，福荣王爷来了，呼啦一下街头街尾的的贫民都围将上来。大喊：福荣王爷，您行行好，赏口吃的吧。求你了。有的作势磕头，有的拉住随行人员大腿。更有些想冲到马车边求得一份赏。更有甚者拖着儿女过来哀求，期望能收入府中，做牛做马亦无不可。

  眼见流民聚集。骑马的士卒齐声呼喝道：王族出巡见者跪，袭者死。尔等贱民速速退下。但场面激乱如何能控。于是家奴们举起手中大棒，往聚集流民头上招呼过去，无论老幼皆打翻在地。周边立刻响起了哀嚎声，求饶声。有的满头是血。有的手折腿拐。但依然无法阻挡流民往马车冲去。

  护卫们齐喝：列阵。重甲盾卫列阵为圆把马车拱卫中央，刀斧手位列在侧，长戈卫士架矛于盾上，弓弩手立于马车高处引弦开弓。喝道：近车十丈者杀无赦。但人们仿佛着魔一般，似乎觉得只要接近马车就能达成心中所想。于似乎对守卫的话充耳不闻，只管往马车冲去。弓弩手们对视一眼，无奈只能射箭。破空之音响起，前排的流民倒了一片，不是脚上中箭就是肩膀胳膊挨了一箭。但还是有人冲近盾卫面前。只见流民们双眼血红，嘴里发出野兽般赫赫声。已经失去理智。作势就要掀盾牌。盾卫冷哼一声。大盾一缩一顶。咚一声将两三个冲到盾卫前的流民顶成滚地葫芦。长戈手顺势就往流民身上扎。遇到个别凶悍的身手敏捷之人，刀斧手出列直接砍翻在地。去手卸脚无半分手软。只是半盏茶水时间就再无流民敢上前。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流民，满地是血。更有断手断脚者在呼喊求救，惨不忍睹。余下的人或站或跪在十仗外瑟瑟发抖，不断哀求。

  铛铛罗声响起，街头涌来百十个差役。拿刀拿棒打将开来。呼喝道：尔等猪狗不如的贱民，敢挡王爷的路，看打。。不论男女老幼，甚至在街边，远处看热闹的平民客商一并殴打，轻者一脚踹倒，再不跑的棍子劈头劈脸打将下来。不怕死的还在撒泼打滚的。拿刀的差役上来就一顿砍，然后把动不了的贫民往路边一丢。死活不问。转眼工夫大街上就被清空。为首的差役噗嗵一声跪倒在马车前，磕头如捣葱。口中大乎：王爷恕罪。小人救驾来迟，让这帮贱民惊扰王驾。罪该万死。

  那差役磕头，磕了半响，估计也磕疼了，也没见马车上的贵人有何动静。于是微微抬头往马车看去。只见一只白玉似的素手把窗帘掀开一小条缝隙。马车旁的侍女赶紧凑上去，听了一会后，站在车前，盈盈一拜道了个福，脆声说道：我家主人有令，念世道维艰，尔等也是为活命而为之，非作歹之人。冲撞之罪免之。刀伤棍损之人由差役妥善安排。在场童男少女不满6岁，体健聪慧者想入府者上前叩拜。只收十人。余者一概不收。另赐吃食，钱银若干。慰孤寡之人。说罢，在车内搬出大小盘子十数个，乘有瓜果点心。放在地上。另取出数千钱亦垒于地上。几十名小童被父母，或自行聚集在车前等候选取。有那么几个瘦弱小泼皮想混水摸鱼皆被差役抓出痛打一顿后，像死狗般丢在路旁。侍女挑选十名小童后，让小童跟在马车旁逐渐离去。那些被带走孩子的父母欢天喜地。泪流满面。高兴的是为孩子寻了条活路。痛的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没挑上的都在锤胸顿足。大骂孩子是赔钱的贱货愤怒莫名。

  等车一走流民们在也按耐不住，扑向地上吃食钱银。差役们也一拥而入把扑向钱银的流民驱散。把地上钱银尽数收走。喝道：一帮贱骨头还敢和老爷抢钱。你们待会赶紧走人别碍着老爷的眼，吃完食，把那些地上的死人都丢到城外。他们身上的物件都是你们的。说罢立在街边看流民抢食，互殴。大声喝彩，取笑。哪有半分官家模样。王王府说过的妥善安排伤者半分没放在心上。过不了多久自发有人把躺在路上死人拖走。毕竟已经深秋，寒冬将近。多一件衣服也是活下去的希望。而受伤的人或走或爬，躲在暗处休养。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或者即将来临的死亡。有道是愿做盛世狗。莫当乱世人。如今的大晋王朝烽烟四起，朝局变幻。天灾人祸不断。京城洛阳已经如此不堪，大晋之地哪还有安身之所。风雨飘摇。祸相亦现。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