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农商行 (2 / 2)
        小楼的年味很重，包括但不仅限于彩灯和鞭炮。

        因为对小院的孩童来说，玩具才是最为关键的。小激光灯是我小时候最为喜欢的玩物之一；我会带着它跑到五楼的大河家，用灯照射楼下路过的人，等他四处找灯的源头的时候就躲起来，然后路人不理继续前行；而后我又出现，又躲藏......

        不断挑衅、逃离、又回来挑衅；游戏里叫拉扯。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以前吸着年味的人们不容易生气，这种来自熊孩子的普通挑衅也就不了了之，因为实际上也没有一丝损失。

        每一个存在感低的普通的小不点，都想能够引人注意；而普通的本身就是并没有亮眼的特点，因此也只能选择这种孤独又胆怯的法子独自取乐。

        小院里的其他孩子并不屑与我如此取乐，他们更倾向于玩更加粗暴、成熟的玩具枪。包括能把塑料子弹打碎的霰弹枪，也包括带激光瞄准的精准半自动步枪，这些才是爷们的玩具；懦弱的我只敢玩玩出现年代比较久远的清代洋枪，许是觉得杀伤力不强，或是觉得具有历史味道的枪更加有魅力，抑或是更憧憬武侠世界......也有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的综合，大概也是因为我和他们说的懦弱是一样的吧！大概吧！

        这些玩具枪打在身上很疼，会有一块一块淤青，所以在充满年味的时候裹着厚厚的衣物才能与人一战。事实上我也很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玩法，也喜欢游戏里的快乐，但是又害怕受伤，所以我在过年的时候，更喜欢玩电子游戏。

        当年网吧很少，小镇多的是电子游戏厅。小镇的新年充满着欢快，游戏厅人满为患，不绝于耳的“飞鲁娘”（方言，骂人的口头禅；小城整个辖区的人常常带着这个陋习）。

        小镇的电子游戏厅是不正规的私营，满足脏乱差这几个特殊条件，打架事件也时常发生。所以，即使拳皇系列三国系列再吸引人，我也不是很喜欢长时间呆，况且深受广告洗脑，二手烟比一手烟更差；这么一想，若是我时常去游戏厅，那就得抽烟才不会对身体更差，父母不让吸烟，所以得少去游戏厅。这个逻辑也影响我讨厌二手烟至今。

        更多时候是直接买了小霸王游戏机回家玩，父母也不让玩游戏，所以这个也是趁着年味偷偷玩，即使被抓到了也能因为这是新年而逃过一劫，大概这就是很早的道德绑架吧。庆幸我当时除了打游戏外没有学坏，没有染头发，没有打架抽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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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的年味很重，以致于往后的日子我总感觉年味越来越淡。

        我家在小楼，小楼在小院，小院是农商行的。

        我家与农商行的关系大抵如此，我家的根从爷爷辈便扎在小楼。爷爷四个儿子三个儿子进了农商行就职，剩下一个在旧小楼附近的学校教书。这些都是当时比较体面的工作，能为我们带来温饱，也是少有的能为当时的我提供一定条件去思考和窥探世界的环境。

        为此我想再次感谢新的旧的小楼。我爱他们，亦如他们爱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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