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回 百帐集红柳 一箭定北山 (1 / 2)
        《水鼓子》

        ——隋·佚名

        雕弓白羽猎初回，

        薄夜牛羊复下来。

        梦水河边秋草合，

        黑山峰外阵云开。

        ……

        艳阳高照，甘伊交界的地头上，远远一些骑士的身形，陆续越过低矮的沙烁荒丘，向着几顶帐篷围了过来。细数约莫三十多骑，很快团团围住了十几个惊慌失措的牧民，被圈在中间的老老少少们，惊恐的望着眼前这群穿戴各异的骑士。

        “你们，是鄂盖部么？”骑士中有人发问道。

        看到说话这人一身回鹘穿戴，说的也是回鹘语，被围的鄂盖库勒心中稍安。总归是回鹘同族，有话好商量，且看来人是哪一部罢。想到此处，鄂盖库勒挺身向前走了两步，从人丛里站了出来，将手里绰着的弯刀微微垂下，对问话人说道：“这里正是鄂盖部，我是头人鄂盖库勒，你们是从伊州还是甘州来的，到这里做甚么。”

        一边说，鄂盖库勒一边透过人马间隙扫视四周，眼角余光远远的眺向一处山脚。如他所判，山脚处的几顶帐篷那儿，见到异况的本族另一些青壮正上马赶来。

        不止有他，这群骑士也瞥见这些个援手。不过问话的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哦，你就是头人，那正好，奉乌母主可汗之命，北山庄使、思结都督，要收拢此地人丁，全数迁往红柳沟。你们收拾收拾，这就随我们走吧。”

        鄂盖部和早先的思结部一样，也是因人丁稀少，被打发到荒凉地带苟延生存。唯不同在于所隶，鄂盖部听命于高昌回鹘仆固王庭，与甘州回鹘药罗葛氏，可说是水火难融。

        低眉滞讷了一小会儿，鄂盖库勒斜眼得见，自家援兵已在近前，而眼前这位甘州话事人年轻白俊，青涩稚嫩，不由胆气稍粗。琢磨自己好歹也是头人，平日自诩打遍部落无敌手，怎能在这甘州小儿面前轻举示弱。因此又踏前一步，拿起刀指了指青年，说道：“我，鄂盖库勒，也是奉阿斯兰汗之命，牧守此地的。你们乌母主可汗要来，也无不可。只是要先划下道来，须得胜过我的弓刀，我等才能服气。”

        面前这位回鹘青年，闻言笑了起来。青年不是旁人，乃是思结巴什的大儿，思结阿哈尔。他侧身看了看身旁的中年骑士，说道：“索伯伯，又是这一出。”这旁人正是索承庆。

        大泽初安后，有梁定国、李悉弘忠坐镇安平戍，索承庆遂携令狐存进、齐张六等马军人等，与思结部一起进北山清剿练兵。因此思结巴什便叫阿哈尔一直跟随于他，盼有所长进。

        举族搬迁之前，因巴什并未归家，故在思结萨尔主持之下，依着早前婚约，将兰达莱嫁去了居延海。论起来，男方还是奚牙勿胡拉海的一位堂兄。与之同时，也将换亲的女子迎回思结部，一并带来了泽北，如今阿哈尔已经是有媳妇的人了。经这大半年的历练，也是成熟不少。

        一路上，索承庆也是故意将阿哈尔推在前面出头。此时见阿哈尔笑问，遂指了指远处。阿哈尔、鄂盖库勒顺着看去，但见所谓鄂盖援兵的身后，又绕出一队骑兵，不急不缓的押在后头。伏兵中当先那人，银须疤面，肋挟长枪，却是那令狐存进，带队断了这伙人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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