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 笳寒芦叶衰 霜冷璃瓦脆 (1 / 3)
        《雪夜寻太白道士》

        ——唐·李端

        雪路夜朦胧，寻师杏树东。

        石坛连竹静，醮火照山红。

        再拜开金箓，焚香使玉童。

        蓬瀛三岛至，天地一壶通。

        ……

        未知多久，柳毅当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但见一位道长盘腿坐于对面，须发黑白相参，容颜若老返童，仙风道骨，精神矍铄，可不正是他的授艺恩师李道殷李道长。当下讪笑一声，爬起来口称师尊，大礼叩拜。

        李道殷伸出一手将柳毅搭了起来，笑道：“心意到了就是，不用这般大礼。”又问道：“这两日大雪封山，你怎的有闲来到为师这里。”

        这时候史纳罗、陈敬文也醒转了，柳毅介绍他二人，乃是河西归义军的余部，然后便将此番随杨沼宣慰甘州的事情简单讲了。说道正因大雪封路，才得闲来寻师傅，否则只能回去交完差事再来。

        李道殷笑道：“这便是天意。三年不见，为师也只知你去了洛阳，却未想你还有这等西行异事。盛唐之时，男儿都以身佩吴钩，开疆拓土为荣，所以才做出那么些雄浑的出塞诗。为师自诩游历中原，但未及西域，总还是有些遗憾。你能西去敦煌，也算替为师还了一半的心愿。”

        看了看陈敬文、史纳罗二人，说道：“河西张太保的故事，老道也是极为钦佩的，归义军为国戍边数十年，你等的长辈们着实不易，令人感怀。”

        见史纳罗使个眼色，陈敬文直起身来、纳首便拜，说道：“我欲向道长拜师习艺，还望道长成全。”

        “哈哈哈哈。”李道殷大笑几声，说道：“你的来意，老道已有所料。”

        “你的根骨，也算难得。不过啊，老道还不能收你。”李道殷见陈敬文欲要解释，笑着示意莫急，说道：“武术之道有二，一曰强身自卫，二曰上阵搏杀，又分步战、马战。这二者之间，打熬筋骨力气之法或有相通，但实战之技却天差地别。”

        “我这徒弟，莫看他骨架堂堂，却天生韧劲，所以极为适合老道这师门功法，所谓游刃有余四字。但你反之，你今日身子尚未长全，看似偏弱，内里却有一副钢筋铁骨的架子。你所要习的，要么是那战阵之技，要么是霸道武功。所以啊，老道若收你，法非其道，倒是误了你的正途。”

        见陈敬文面露失望之色，李道殷又笑道：“老道这有一些锻炼身体的入门之法，打熬体质倒是可以，你们此番赶路回京，便让柳毅一路上教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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