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异乡之旅
  林子带着着吕颜留下的东西，踏上了美国的求学和寻人之路。林子一边在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一边在吕颜留下的笔记本电脑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电脑有她写的新闻稿件，还有大量的照片，这些美国警察和她父母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她写的新闻稿件涉及各个方面，环保、法律、种族、社会等，多是学校的课程作业。翻看电脑中的照片是林子最痛苦的事情，里面都很多是她个人照片，林子每看一次，就愈发想念她。

  他租的公寓离学校隔了几个街区，这天林子从图书馆借书后返回住所，发现门口靠墙坐着一个黑人，林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对方有何企图。林子拿起手机想要报警，但是突然想到对方好像什么也没做，连动都没动一下，他没有报警的理由，况且在美国与警察打交道会特别麻烦。林子此时不敢去门口开门，担心对方入室抢劫，于是想着下楼去朋友家暂避一下，正要扭头下楼的时候，林子看到那黑人坐着的地方好像有一滩血。正在林子犹豫时，那黑人貌似听到了脚步声，抬起了头，林子更加紧张了，把书抱得紧紧的。林子才发觉这个黑色其实并没有那么黝黑，而是有些偏棕色。那黑人见林子站在楼梯口，急忙伸手向林子招呼，嘴里喊着救命，林子这才看他左手一直捂着胸部，看他喊话的语气，不像是假的。林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清是一个年纪相仿的黑人，气喘吁吁的，左手捂着的地方血流不止，林子说帮他叫救护车，黑人连忙挥手示意不要，嘴里的英文带有浓重的西语口语，林子听了几遍才明白，他说他没有保险，付不起救护车的费用，林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眼看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林子想起家里有些备用的急救药品，顾不得对方是什么身份了，急忙开门把黑人小伙扶进屋内，让他先躺在地上，林子剪开他的上衣，一眼就看到胸口处的伤口，是典型的刀口伤，还好黑人小伙肌肉较厚，伤口没有深到胸腔，黑人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刚刚奔跑过还是失血过多。林子急忙用家里的药品处理伤口，并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黑人小伙十分虚弱的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林子帮黑人包扎好伤口后，想起门口的血迹，赶快用抹布处理干净，免得惹来麻烦。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这是林子的信仰，但林子看着躺在地上的黑人小伙，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黑人帮会林立，这个人又是受的刀伤，估计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在心里打定主意，等黑人小伙缓过来之后让他马上离开，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林子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缓缓的给黑人喝下，自己也坐下休息会。过了一会，黑人小伙用手撑着试着起来，林子急忙叫他躺着别动，用英语告诉他小心撑破了伤口造成继续流血。林子一方面担心他乱动弄破伤口，更主要是担心他起来有什么不轨的行为。黑人小伙子坚持要撑着坐起来，林子没办法，只好扶着他他靠着沙发，而林子退后几步，在离门口不远处站着。黑人这时已经有些恢复，用带有口音的英语向林子表示感谢，林子简单表示下不用客气，但是并没有继续询问黑色的信息，林子仍希望让这个黑色快点离开。黑人小伙子似乎看出了林子的拘谨和紧张，伸手从裤子里掏出了一个卡片，递给了林子，说这是他的名字和信息，林子略感奇怪，接过来一看，原来这个黑人小伙子也是一名学生，社区大学的学生，名字叫Billi，卡片上还有他的照片，林子比对了下，确实是这个黑人，一直紧张的心落了下来。

  林子将卡片还给Billi后，指了指他的胸部，问是怎么回事。Billi解释说是跟人打架，被一群人追打，被对方划伤的。林子将信将疑，打架需要动刀子吗？林子问他。他说已经很多次了，他在一个五金超市当兼职，有4、5个白人年轻人总是一起来偷盗工具，老板很愤怒但苦于抓不到现行，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几个相互掩护，见有店员过来，就会有人上去纠缠，以掩护其他人把东西藏起来，报警也没用，警察来了他们早跑了，被截下的人，又没搜到偷的东西。这样几次之后，老板告诉店员不让他们进来，但他们不死心，偶尔还会来找机会。Billi来这里打工后，有天老板去底下仓库盘货，Billi在超市里面理货，那几个人又来了，门口的女店员根本阻止不了他们进来，当Billi听到门口的嚷嚷的声音时，他们已经进到超市里面了，女店员急忙用手势告诉Billi，这几个就是老板经常说要提防的那些小偷，这是Billi第一次见他们。

  这几个年轻人分散到店里各个角落，装着买东西，由于之前没有见过Billi，其中两个人以为货架尽头的Billi也是来买东西的，他们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店员在附近，老板也不在，便肆无忌惮起来，一个人蹲下躲避屋顶的摄像头，然后另一人往外套里面塞东西，这一切都被货架尽头站着的Billi全看到眼里。“滚出去”，一个很大的声音吼了起来，原来是在老板回来了，见这几个人在，便大声赶他们走。偷东西的两个人见老板出现，撒腿都就往门口跑，其他三个人见自己的同伴得手，便向老板围了过来，假装拿着东西问价格，挡着老板不让他过去。偷东西的两个人快要夺门而出的时候，被Billi挡住了去路，两个人愤怒地让Billi滚开别挡路，Billi一把抓住偷东西那人的胳膊，大声的招呼老板说这个人偷了东西。旁边的同伴见自己伙伴被Billi抓住，伸腿向Billi踹去，衣服里藏了东西的那人一拳打向Billi的脸，Billi没想到对方敢动手打人，差点被踹倒，但是抓着小偷的手没有松开，三个人在店门口厮打在了一起。Billi身材结实，根本不落下风，一边挡着打来的拳头，手仍紧紧的抓着偷东西那人的胳膊。老板听到门口的动静也冲了过来，大声地骂着这群流氓，小偷的其他三个同伙见自己伙伴被抓，也围着Billi拳打脚踢。50多岁的老板见他们偷了东西，还围殴店员，便冲到收银台，从收银台下面拿出了一把霰弹枪冲了出来。几个流氓正在围殴Billi，回头看到老板拿着枪冲了过来，急忙叫喊着“有枪，赶快跑！”，然后四散而逃，不过偷东西那个被Billi死死的抓着，不一会，警察来了，是女店员见他们打了起来，便急忙报了警，这次人赃并获，还殴打店员，那小偷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走后，老板询问Billi有没受伤，要不要去看医生，Billi说都是小的皮外伤，没事，去冰箱里拿些冰块敷一下就好了，老板对Billi今天的勇敢行为表示感谢，并给了Billi100美金，说是给他的奖励。下班时，女店员对Billi说：“今天你真厉害，5个人打你你都没害怕。”Billi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身体强壮，不怕他们。女店员让日后Billi小心些，怕这几个流氓会报复他，Billi说他会注意的。

  林子相信Billi对付几个小流氓是可以的，刚才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看到了Billi身上的肌肉很发达，是经常锻炼的样子。Billi喝了口水，继续说，从那次抓到小偷后，剩下的4个流氓果然在Billi在下班的路上经常找他麻烦。Billi说着向林子亮了亮自己上臂的弘二头肌，说：“我不怕他们，只是我哥哥走之前让我不要打架惹事，所以每次我都尽量躲着他们，就算遇到了也快速逃跑。”林子看Billi亮肌肉的样子有点滑稽，笑着问他今天怎么回事，还跑到他家门口，甚至差点没命。Billi用手捂着胸口，缓了缓说：“今天又遇到他们4个人，他们手里拿着铁棍追着打我，我逃跑的时候跑进了一个死胡同，没办法只能和他们打一架才能脱身，可能是因为前几次打架他们4个人都打不过我，今天他们其中一个竟然带了把匕首，我见他们有刀，就想赶快逃走，无奈被他们堵在了里面，和他们厮打的时候，拿刀那人要用匕首刺我，我躲闪了一下，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们刺伤了我以后，还不停手，我捂着胸口拼命的逃跑，跑了好几个街区，实在跑不动了才躲到你这个楼房里的，幸亏他们没追上我。”然后，Billi对林子说：“我不是帮派的人。”林子笑了笑，问题为什么不报警，Billi苦笑着说报警没什么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这样肤色的人，和警察打交道很麻烦的。”林子理解Billi的说法，在美国，警察对有色人种怀有不可消除的歧视。

  Billi这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指了指窗外说：“天快要黑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救命。”他扶持沙发站了起来，虽然伤口还很疼，但是已经没什么危险，虽然两人聊了许多，但是林子对这个陌生人还是心有戒备，现在他要主动离开，林子心里彻底放松了，林子把一瓶消毒用的酒精和几卷纱布送给了Billi，让他记得每天消毒和换纱布，Billi缓缓地走到了门口，回头笑着问：“你是医生？”林子点了点头说：“算是吧。”“怪不得，看你缝伤口好熟练的样子。”然后向林子竖了竖大拇指，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林子心想：“我可不要再见了，在这异乡他地，遇到这种事，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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