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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1900年10月,广州。“少爷,你慢点跑。”李兴文在院子里玩着,三个仆人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生怕他摔倒。“哎哟!”李兴文重重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谁呀!”李兴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你抬头看看。”那人一开口,李兴文的心就凉了半截。他缓缓抬起头,满脸堆笑说道:“爸。”李明元望着跌倒在地的儿子,强忍着怒气说道:“你有时间玩,看来你已经上完课了。给我请吴先生出来,让他测测你。”李兴文听到这,连忙拦在李明元身前。“吴先生今日身体不太舒服,给我上完课已经很累了,还是让他先好好休息吧。”李明元一听,加快了步伐,他边走边说:“吴先生病了,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他身体怎么样了。”
李明元径直走向书房,一打开门,只见书桌旁跪着一个人,全身被五花大绑,嘴还被人用宣纸堵住。李明元连忙上前帮那人松绑。一松绑,那人便扑到李明元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老爷,您饶了我吧。我实在是教不下去了。被贵公子每日这样折腾,我实在是吃不消了。”
李明元面色凝重,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书房,摆了摆手,仆人王妈连忙走过来。“给吴先生三十两银子,让他回家吧。。”李明元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李兴文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仆人们都觉得书房内的气氛略显尴尬,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退了出去。李明元见书房内只剩下自己和儿子二人,默默地关上门。
李明元和李兴文面对面坐着,李明元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儿子,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平时弄点恶作剧我就忍了。你这才学了几下功夫就敢绑老师!今天我不打断你一条腿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着,李明元抄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向着李兴文挥去。李兴文听到父亲训斥,刚想抬起头来辩解,还未开口,只觉一阵面前一阵微风拂过,在等李兴文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棍打翻在地。这一下打的李兴文是鼻血直流,“你还真打呀!”他捂着鼻子喊道。李兴文见这顿打是逃不掉了,连滚带爬冲出书房。就这样俩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仆人们则全站在院外,谁也不敢进去劝架。
李兴文尚且年幼,不出一个小时速度就慢了下来。李明元看准时机,用棍子往李兴文脚上一撩,李兴文立马摔倒在地。眼看棍子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李兴文吓的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完了。
“啪”,院子里传出了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李兴文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只手挡在他的面前。此刻二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同时向旁边望去。只见旁边这人白皮肤蓝眼睛,20岁左右,穿了一身神父的衣服,手拿圣经,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的项链。
“爱德华神父,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外面休息吗?”李明元放下手中的棍子,问道。“我在客房里坐的久了,有点无聊,又看到仆人都跑出院子,心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就来看一眼。这不,正巧看见你打孩子,所以才过来拦你。”爱德华用流利的中文说到。李兴文尚且年幼,自然是从未见过外国人,他上下打量着爱德华,想着:这“人”与我素不相识,为啥会这么好心替我挡下这一棍?
李明元看着爱德华被棍子打到红肿的手,对着站在院外的仆人们吼道:“怎么还愣着呢,没看到爱德华神父的手受伤了吗!”仆人们听到这一吼,才反应过来,连忙提着药箱过来。李明元一边帮爱德华包扎,一边对李兴文说道:“你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下次你还敢犯,可就不是三下了。”李兴文低着头,开口到:“我不过是想跟吴先生开个玩笑嘛……”“你还敢嘴硬!”李明元骂道。爱德华劝道:“李先生,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懂得跟孩子沟通。”李明元回答到:“神父,您不懂我们这边的文化,我小时候也是特别调皮,我爸也是这样教育我的,现在我不也挺好的。”
三人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李明元试探性地问道:“爸,神父为何来我们家啊?”李明元听到,严肃的说:“从今以后,你的武功还是由我来教你,其他方面的知识就由爱德华神父来教你。”“啊?”李兴文愣了愣,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到他们家来教书的人,最长也就坚持过三个月,最短两周,在李兴文看来,即便是来了个外国人也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可谁曾想,爱德华在李家一待就是十年。
十年,转瞬即逝。这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李兴文的脸上,李兴文睁开眼睛。“今天刚好老爸不在,不用练功,那就再多睡一下吧。”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大早的,谁呀?”李兴文骂骂咧咧地打开门,只见王妈站在门口,双手颤抖着。“怎么了?”王妈说道:“少爷,门外来了一帮官府的人,要找老爷。”
“哦,这大清都快完了,还有心思找我们家的麻烦?”李兴文边说边向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处,门外站着三个人清一色官兵的打扮。李兴文走上前,行了个礼问到:“几位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三人中看起来年纪较小的走上前,回道:“你就是李兴文吧,我们今天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父亲商量。”李兴文听到,想了想:父亲一向与官府不和,平日经商时也是与外国人打交道居多,此时官府的人居然和他有要事商量?
“今日家父有事,请各位改天再来吧!”李兴文应付道。三人听了这话,面露尴尬,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就李家那点东西,要不是国难当前,我们还看不上呢。与其和这小子费那口舌,不如直接进去取了它。”另外两人听了这话,连忙阻止,但那老人不予理会。只见他摆了摆手,旁边的路人,卖东西的小贩,街边卖艺的艺人,不知从何处掏出刀来,总共二十人左右。
“你们这?”李兴文看到那么多人提着刀来,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那老人对李兴文行了个礼,说道:“得罪了。”随后就招呼这二十人进屋。李家的仆人虽有阻拦之意,但看到这些人手上的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李兴文看到,心头一怒,一脚踢向头一个提刀的,那人提刀一档,身子向下一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嗯,怎么踢不动,我这一脚少说也有百来斤的力道,这人为啥跟没事似的。”那人也没闲着,他把刀放在原地,飞身一跃,对着李兴文就是一脚,这人速度之快,李兴文虽然想防御但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的脚已经踢到他的胸前。这一脚踢的李兴文向后连退几步。“怎么这下没想像中那么疼,但为何喉头有股淡淡的甜味?”李兴文想着。“不好”李兴文反应过来,只有受了严重内伤才会喉头发甜,他连忙坐在地上,调整呼吸起来。
“我这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家里就出事了?”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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