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螳螂捕蝉
        却说那牛二听到邹苟说眼下便有发财的机会，便忍不住，伸头出去问道：“敢问却是什么机会？”

        邹苟缓缓道：“牛大侠可识得我家应员外？”

        牛二头摇得如同破浪鼓：“小可如何有缘识得应员外？只是大名早如雷贯耳的了。”

        邹苟继续道：“我家员外名声显赫，也颇有些钱财，原只想一生过过富家翁的日子罢了。不曾想，天不遂人愿，最近却遇到一件麻烦事，颇有些烦扰。”

        牛二大笑：“应员外家财万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何烦扰？若他也烦扰时，我辈岂不都得羞死？”

        邹苟道：“此言差矣，即使是当今天子，也或许还有些烦扰之事，何况凡人？此事倘换做他人，倒也好区处，但我家员外是个大大的好人，不忍用些非常的手段，故而颇有些烦扰。”

        牛二道：“那却是何等大事？”

        邹苟又请了一杯酒，继续说道：“也许牛大侠有所不知，我家员外，那祖上也曾做过官的。几辈人传下宝刀一口。那端的是一把宝刀，据说是吹毛立断，杀人不见血。前日员外大宴宾客，席间谈起这刀来。于是唤人将出着众人察看。那内中却有一个客人，自称会几招功夫的，言说识得军器，断言此刀是赝品。我家员外自是文弱书生，当然不识得他所言是真是假。那人便说道，他识得一人，善治刀具，若肯交与他面见此人，必能鉴定。”

        “我家员外闻说，亦未多想，便将刀付与他，托请找那所说之人鉴定鉴定。谁知他将去之后，一日无消息，两日无消息。数日之后，员外便有些着了慌，唤过在下来，要我寻那人查问查问。可我见到那人时，他却矢口否认，说不见过什么宝刀。我家员外得知此事，十分气愤，竟至气血攻心，由此染上病了，现如今卧床不起，甚是凄惨。”

        牛二插言道：“那却为何不报官？”

        邹苟叹口气：“彼时那人将刀去时，我家员外以为熟识之人，必不相负。故而也未曾要留下字据，而今他矢口否认，无凭无据，有口辨别不清。即使报官，那官府不见凭据，必不相信，徒然无功罢了。”

        牛二道：“如此说来，确实有些棘手。”

        邹苟道：“若非如此，在下如何敢劳动牛大侠？”

        牛二奇道：“莫非是员外看得起小可，想让小可索回宝刀？”

        邹苟道：“确是想劳动牛大侠出面，但却非干员外事！乃是在下受员外大恩，无以为报。故望能索回宝刀，以报员外。但小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办得这大事？因此想起牛大侠在这一带，声名显赫，无人不识您的手段。由此冒昧，相求与牛大侠。”

        那牛二酒气上涌，听得邹苟如此奉承，居然信得他了，忽地飘忽起来，觉得自己仿佛真是那不世代出的高手，便信口应承道：“承蒙邹总管看得起小可，定当相报！”

        那邹苟欠身一拱手：“如此多谢大侠大恩了！”

        牛二道：“邹总管且勿客套，先说这计计将安出？”

        邹苟便道：“依在下之见，那刀原他是从我家员外处讹诈而得，得到无非是为利，必定会将刀换了银钱去，这东京城中，当龙卧虎，要想卖个好价钱，非此地不可。故而我猜他近日必定出手。若牛大侠肯时，只消出面，寻得他来，吓他一下，要他把刀献与你，再交还与我家员外便了。只是此事不可言及我家员外，若然受甚牵连，恐他受吓，反为不好。”

        牛二一拍胸脯：“这个容易，总管只等我好消息便了。”

        邹苟从怀中将出十两银子，放于桌上：“些许银两，不成敬意。但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更有重谢！”

        牛二看到白花花的一锭大银，眼睛都直了，只略一推让，便一把攥过银两，纳入怀中，口中称谢不止。

        那牛二回过神来，俯身将桌上菜肴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干净。邹苟只是饮酒，并不吃菜，眼含笑意地看着牛二大快朵颐。两人又略饮几杯，便各自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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