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无处可归
        我们也不富裕，你别看我们这是粮庄，可大灾一来，也没多少存粮，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看这，，，”

        叶老大没有看向尹翠而是看向叶老二。叶老二感受到叶老大的目光，沉默地低下了头。

        叶老大看到沉默的叶老二，再想到来时的稀饭，两个胖乎乎的小孩。叶老大一切就明白了。其实他自己怎样无所谓，可还有孩子。

        叶老大只好祈求道，“二弟，大哥知道你们生活也不易，可能不能收下这两个孩子，这可是咱们老叶家的血脉，而且他们都会干活，小孤，你别看他身子瘦弱，可他还是有一把子力气，扛米还是可以的，小雨平时家务都是她打理的，留下她可以帮你打理家务，而且他们吃的不多，每天给碗稀饭喝就行，把他们留在你们身边行吗？”

        叶老二忍不住想要答应，被尹翠一掐瞬间蔫了。

        尹翠为难道，“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家也不富裕，养活我们自己都难，不过大哥你既然开口了，那就留下小雨吧！”嘴上虽然为难，但心里却盘算得清楚，留下小孤，现在肯定是白耗粮食，他能做的事，铺里伙计都做了，长大了，名义上还是他的长辈，能不帮他取个妻子，到时候又得花一笔彩礼钱。留下小雨，现在，可以帮我做饭，洗衣服。大冬天的早上起床冷死了，洗衣服时，水冰得刺骨。正好让她干，而且女孩比男孩好管教。长大了，嫁人又是一大笔彩礼钱。叶老二这货虽然是个软蛋，可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留下一个小雨也给他留点面子。

        叶老大无奈，明白了现在说话管用的不是自己兄弟而是弟媳。出于传统思想，叶老大想留下叶孤，留下香火传承。他苦苦哀求，但却无用。因为在尹翠眼里这两个孩子都是累赘，而叶孤不仅是累赘更是个赔钱货。现在米粮的价格多高，可以说斗米斗金，若不是为了顾虑叶老二的面子，估计叶老大一家根本就得不到承认，门都别想进，怕脏了自家的院子。

        叶老大还在苦苦哀求，叶孤向前一步，道，“爹，把妹妹留下吧，她还小，身体弱。”

        尹翠连忙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她的。”又转身从厨房里拿出几张干饼，从眼角落下几滴眼泪说“大哥，你别怪我们，实在是粮食缺得紧，我们也只有这稀得透亮的米汤喝了，若再加上几张口，大家都得饿死。这几张饼子是我们最多能拿出来的东西，从这里向南就到宛城，那里基本没受灾情影响，你们带在路上吃吧”。

        叶老大看看尹翠和叶老二以及他们两个孩子胖乎乎的身材。无言地接过那几张干得掉渣的杂粮饼。心中想道，骗鬼呢！但谁叫咱没本事呢，一个谁都可以踩两脚的小百姓。这几张饼和收留雨儿估计还是怕我活着抗过这次大灾，为保全自己名声。但那又如何呢，毕竟我和老二都各自成家。兄弟又如何，我对他始终是外人了，不管怎样，雨儿总算能活下来，算尽了兄弟之情我若活下来，还能把她领回来。

        天空中飘起了小雪，叶老大带着妻儿怀揣着几张干饼离开叶记粮庄，身后是小雨嘶哑的哭泣声，叶老大紧了紧拳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清晨，叶老大他们找到一个破旧的草棚，叶老大他们分吃些干饼。叶老大吃着干饼思考该怎么办，去宛城，别开玩笑了，距离此处太远了些，手中只有这点东西，几乎没有活着到达的希望。卖力气，这时候，没人用。乞讨，现在城里普通居民自己粮食都不够吃，怎么会施舍。豪门大户，还未到门口，恶犬便被放出来了。

        “唉，世道艰难啊！”叶老大将吃了一半的饼子放到怀中，想到夜晚在吃，自己节省一些，孩子便能多吃一点。放好干饼，叶老大仰身准备躺在草堆上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叶老大心想。

        突然腰间被硌了一下，从腰间摸出，是那把黑不溜秋的菜刀。叶老大看着菜刀明亮的刀锋反射出自己的眼神，转头看舔着手上干饼残渣的孩子，眼晴微眯，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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