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课：患者（08） (1 / 2)
        无聊的时候，萧锦也会不经意间做出惊人之举。卫生厅一帮领导来视察，医院安排搞了半天的清洁。视察团在礼堂慰问患者代表，休息期间，一位女领导内急，着急找卫生间。在走廊拉住一位病友问，病友回答说：“这个情况我得请示一下市长。”

        领导一看跟精神病人没法交流，准备回去找医务人员。萧锦正好听到，大声喊道：“这点小事还用请示，屁都干不成。回头撤你的职，叫你去扫厕所。”

        病友说：“你一个处长，在我面前逞什么能？等会儿开常委会，先把你撤了。”

        萧锦看女领导急得跺脚，赶紧指给卫生间的方向。女领导将信将疑，但还是顺着方向跑了过去。

        等到厅长在礼堂讲话的时候，萧锦就忽然站起来，自顾自出门扬长而去。一众领导面面相觑，无奈地笑一笑。

        陈孝勇带来的消息，让萧锦震惊。陈孝勇去找仇嘉文的时候，没有按照惯常的套路提前联系，而是直接在单位门口等他。等仇嘉文出来时，陈孝勇发现他和章赟一同出来，上了同一辆车。陈孝勇跟车，发现他们到酒店吃饭，章赟把一摞东西交给了仇嘉文。陈孝勇使用了惯用的手法。次日他找了几个人，将仇嘉文约出来，带到一个僻静之处，逼问他和章赟的关系。仇嘉文开始还嘴硬，陈孝勇不由分说，叫人痛打一顿，仇嘉文才交待，其实他一直以来就是章赟的内线，目的就是套取萧锦手中的资料，章赟交给他的资料，其实是其他人的一些黑材料，准备放到网上，用来混淆视听。

        萧锦很失望。他甚至觉得，陈孝勇的办法才管用，自己的等待和忍耐，无异于给人肆意蹂躏的理由。

        陈孝勇说，不如干脆把章赟也收拾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横行霸道。萧锦说，修理仇嘉文，还有一个理由，骗子最可恨，但是章赟不能收拾，一动手自己就会授人以柄，谁是谁非就更说不清了。

        但他想，走到这一步，或许真要鱼死网破，但是皮洛士的胜利，不是理想的结局，毕竟生活中的波折，越少越好。况且，还有其他的同事要受牵连。

        董主任说，医院搞了一个课题，邀请了国内有名专家，要挑选几名患者，做催眠治疗的试验。萧锦很爽快地答应，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白色的冷光等，异常刺眼，就如同电影中审讯犯人的场景。萧锦躺在床上，听着专家轻言细语，自己无意识的应答，渐渐入睡。醒过来，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是嘴里不自觉地喃喃着：“恨不得宰了他。”

        萧锦跟专家说，要看看记录，专家说没有记录。萧锦又问有没有录音，专家说也没有，这就是初步试验，目的是观察患者的配合度和临床表现，患者的隐私，绝没有外泄的可能，请患者放心。

        萧锦有时候想，对于章赟这些败类，真的可以诛之而后快，倘若自己冒着精神病人的名义，是不是可以不承担刑事责任。但是，真正需要的需要，是不是还要自证有精神病？自己这次入院又没有建卡，这么长时间的治疗，算得上事实证据吗？

        想到没有目标的等待，他不禁感到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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