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纵横 (1 / 2)
        叉杆支撑的窗外，是纷纷小雨朦胧的翠绿竹林。泛起的稀薄雾气氤氲缭绕，那种竹林与薄雾结合的幽深错综，给人一种万籁俱寂的惬意，若此时有人悠悠弹奏一曲‘断肠人’，连诗圣‘李慕白’亦折腰。

        仔细听，或许可能听闻细雨砸在屋顶湿润茅草的微声。小路泥泞，坑坑洼洼，那些不计其数的积雨水坑内，映射出灰蒙苍穹，翠绿竹林，简陋草屋，秋雨落洼，一洼便是一世界，这些小世界千千万万汇聚而成大世界。

        只是，这些看似美好的景象在细雨接连不断的冲击下，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波晕。似乎这是某种天意，它斩断这世间所有的机缘，混乱复杂。

        香烟从质地古朴的青铜焚香炉的镂空炉盖内袅袅升起，弥漫空气，沁人肺腑。

        那种仿佛被蒙了一层薄砂不透亮的光，从叉杆撑起的窗棂口内，照在一副黑白交错看不出胜负的棋盘。这副棋盘落在雅桌之上，棋势走向深奥不可言表，两名花甲之年的儒士对立而坐。

        执黑棋者，披头散发，灰白发丝，粗布麻衣，看上去极为散漫随意，难称雅士。

        肤色古铜，若是他不自报家门的话，或许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田间耕作的老农。更别提，他曾做出的疯狂之事令诸子百家恨之入骨，却让天下寒士抑或求进之士万众敬仰。

        执白棋者，衣冠楚楚，穿着考究，腰挂精美佩玉，长发束冠，温文尔雅的到像位功成名就的大儒。虽说只是花甲之年，但满头白发不见青丝，单手抚白须，赫然仙风道骨。

        执黑子者紧蹙眉头，凝视着自己略显下风的棋盘走势，左手把玩黑棋，右手扣着脚拇指。已过两刻，扣完了十根脚指头的他，依旧想不出个破局之策。

        “师兄，你要输了，”执白子的师弟正襟危坐，微笑道。

        向来不服输的师兄眼皮紧绷，瞪了跟自己下棋几乎全胜的师弟一眼，猛拍雅桌，借机将棋盘内的棋子打乱，“胡说，又不是将死之局，哪来的输？好家伙，你瞧瞧，本来有个破局之策在脑中乍现，经你这么一说，全忘了。这局不算，重来重来。”

        望着这满盘凌乱的黑白棋局，知道师兄耍赖成性的师弟笑而不语。回头看了眼窗外细雨滋润万物，远离市井的清净之地，道了句不相干的话：“师兄，天下大势大局已定，师兄何必强求？这二十七年来，大章国推翻暴政，结束了这四分五裂的天下。同样，也结束了咱俩之间的赌约。”

        师兄闻言，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道：“你是说我输了？放屁！当年我一手将大荀王朝分崩离析，十二路诸侯自封为王，期间诸侯争霸，最后五足鼎立。我摧毁大荀王朝只用了两年之余，而你却用了七年？师弟，谁输谁赢？老师怹老人家都说了输赢不能只看结果。”

        “兴元十四年，你我二人随老师学习纵横之术。老师曾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都缘由一份机缘。兴元二十六年，你我二人下山之时，紫微星陨落，大荀王朝的气运已是强弩之末，四分五裂已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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