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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果
我一直在果园里采着平常的果子,但这次,我采到一个奇怪的果子。
这个果子十分怪异,让人心神不宁。它有着忧郁的蓝,像精雕过后青瓷上的纹路,让人感到生命的悸动;它的紫色像精心烹饪过的烂肉饺子,腐烂又引人起欲;红色如鲜血般,像果园里熟透的红果:白色妖艳,同喜马拉雅与乞力马扎罗的顶,还有人的欢笑——同时,它又柔和下来,让它同母亲的怀抱般鲜嫩,叫人心驰神往;深黄色出人意料的转化成绿色,使人感受到春天的香和溅着热气的山泉。
谁知道呢,是怎样一种幻想创造出这个果实?是上帝东游时再造的金苹果?又或是洪荒时仙神所食的点心?这果实似乎有生命一般,仿佛是在混沌初开时就莫名地有了,那时一切虚无,丰硕饱满,散发着最浓烈的最原始气息。
它们是被神眷顾的果子,似乎我稍微舔上一口,就能打开通向神秘灵魂所在的门,可以魂游蓬莱太虚,可以翱翔天堂伊甸。同时,它又应蕴含了难以预知的危险,咬一口即可把人变成野兽,但也说不定会成为神。一切健康的,正常的东西,人们所具有的美好的情感,朴素的欢乐都远远避开它,但它又具有如此巨大的诱惑,就像一切的欲望,予人一切的未知与永恒。
果子就在我手中,我感觉这是我亲手造就的它。
我懊恼,我欣喜,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对此早已束手无策,再多一个或少一个,也仍是束手无措的。
那管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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