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猪八（三）
        在深山里就这样静静的等待，风卷裹着雪花开始飘下，头发和衣服开始有了点点白色。静坐在野外，不安分的内心开始出现两极裂痕，猪八毫不留情的在野外抛弃了我和猪八只是腼腆后悔刚才的大胆，暂时躲在一边想平静一下。两种思想交替在大脑里斗争，谁也占据不了绝对的主导权。

        小翠低着头看着这头一动不动的大野猪，连平时的哼哼声都没有，除了像他主人一样鼻子四处嗅嗅，没有其他动作。“是不是太鲁莽了，太相信感觉了。”小翠开始挪动着身体，跳下了野猪背，试着想自己走完后面的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雪天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就算被抛弃，他不是还留下这头大野猪么，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又心存希望的定定站在原地。

        前面的树丛下开始有淅淅索索的声音，野猪哼哼的叫了一声，似乎很警觉的样子。一个黄色花纹从雪堆里露出又隐没，一种恐惧瞬间袭边全身，这是一种几百万年来刻在人类身体里的本能反应。一只老虎从雪堆里慢悠悠的钻出来，两只眼睛锁定小翠慢慢接近。小翠贴在野猪身边开始呼吸急促起来，眼睛惊恐的看着这只猛兽缓慢靠近。

        “猪八，你在哪里？救命呀。”小翠绝望的喊叫着，山林中自己的回声在回荡。

        这只老虎好像觉得这份软弱的食物不会跑掉了，只是顾忌这只野猪的实力，走一段又停下，又迂回一段寻找最佳角度又停下。停在10米的距离的时候干脆悠闲的趴下，肚子不断起伏，张开大嘴舌头舔动嘴唇。

        一个物体贴近地面飞速的飞向这只匍匐的老虎，老虎想跳开来，没想到这个物体接触雪地后反弹起超出老虎的预期高度，直接啪的一下撞在老虎下颌，弹落在地上，原来是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老虎哀叫一声很疼的样子，转身迈着颤悠悠的步伐回头逃去，地面现出一路的血迹。

        小翠怔怔的回头看时，只见猪八在身后三十米远处现身，眼睛里现出野兽才有的凶横目光，摆出决斗的架势，兽皮袄里兜着十几块鹅卵石往这边赶来。猪八走到小翠前面，粗大的脖子现出青筋怒吼一声，和原来那个温柔呆萌的胖子截然相反的充满兽性的男人。

        前面雪堆里又现出两只老虎，显然是受同伴受伤的刺激，怒气冲天的小跑着冲了过来。猪八将鹅卵石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面前地上，操起一块，右脚钉在地面，左脚抬起身子一个旋转踏在前面，一块鹅卵石被他大力扔出去，在出手的瞬间手指有力的横向拨动石块边沿。鹅卵石在空中划出一个大的圆弧，在弧面最高点突然加速冲向老虎，一只老虎敏捷的跳开来，鹅卵石带着高速旋转撞向地面溅起一大片雪碎屑，啪的一声弹向一边。另外一块鹅卵石几乎同时间朝另外一侧方向划着圆弧飞速飞过去冲向一只老虎的臀部，老虎被这么一击失去重心，在地面翻滚几圈，站起来瘸着腿逃跑了。

        剩下的这只虎仍然不想放弃，回望了同伴一下还站着犹豫。猪八连续甩出几块石头，这次是侧着身子劲道十足的直接扔出，手尽可能的随着石头飞行的路径加大推送距离，鹅卵石出手时是沿着较薄的边沿奋力拨动，犹如一个个飞碟般高速旋转飞出，这次飞的速度更快。几发炮弹般冲向老虎，老虎见势不妙飞快的逃走了，身后一片片雪和泥土不断被击打溅起飞向空中。

        猪八朝着老虎逃跑的方向奋力嘶吼，吼叫声回荡在山林。小翠听说过“林中人”降龙伏虎，凶横异常，难道眼前这个凶横的男人就是“林中人”？猪八不由分说过去扛起小翠扔在野猪背上，自己也上了野猪，催动野猪扬起泥土和雪疯狂的往前冲。藏在山林里受伤的老虎看到这气势纷纷往山林更深处逃窜。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翠惊魂未定，眼前的猪八是那么的陌生，急速飞奔的野猪，野猪蹄“哒哒哒”践踏着地面，只能任由猪八有力的抱住。直到翻过两道山梁野猪才放缓脚步小跑着前进。

        “能从虎口里救你的人，你觉得我像坏人吗？”离开了那群老虎的领地，猪八开始放松戒备，胖脸上现出胜利的笑容。

        “刚才那么凶狠也不像好人。”小翠现在心口还扑通扑通乱跳，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

        “我就是你们说的“林中人”，个个能降龙伏虎，不然怎么靠山吃山，做山林的主人。”猪八亮出身份，抬起肥胳膊展现出二头肌。

        “那个故事说到哪儿了？”猪八想到未说完的故事。

        “我才不嫁给你呢？刚才多危险啊。要是街头遇到小流氓调戏，英雄救美我兴许还会感动。”小翠急忙打断猪八的话。

        “哈哈哈，我说过要你嫁给我吗？对上山打老虎的男人有成见啊。”

        前面的山头开始有了一小块一小块自留地，种植着各种粮食作物，离村寨不远了。猪八依然走路，赶着野猪驮着小翠进到村子。两人在院子安顿好野猪，推开自家的木头门，一个穿得破旧的老头急忙迎出来，“翠，你回来了。快进来烤火。”

        火炉边是一个瞎眼婆婆，紧紧拉住小翠的手，“我的翠又瘦了，下次别出去了。”

        “那可不行，留在山林，哪里来的钱买茶叶油盐啊，主家活不是很累，待我很好。”小翠拉过猪八一起坐在火炉旁。猪八往那儿一蹲，一面墙一样足足占据小翠两个人的空间。“这位是送我回家的猪八哥哥。”

        小翠爹打量着这个健壮的人，“翠，你年纪不小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可以考虑一下。我看这位小伙子比较实诚。”

        猪八拱手道，“伯父伯母好。”

        “他是“林中人”，在深林里专门养野猪的。刚才他在山林中赶走了三只老虎，生性太冒险了，出事了怎么办？”小翠幽怨的看着猪八。

        “明天，黑风寨开集市的日子，好久没回家了，和猪八兄弟上集市玩玩吧。”小翠爹看出来这两人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干脆找个理由让他们出门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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