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歌酒 第十六章 黄帝阴符经 (1 / 3)
        山下，比干云梦府正门口。

        有五千禁卫军枪明甲亮，整齐列队，为首一个大将身披玄铁铠甲不动如山，头上一缕白缨随风飘扬。左边眉毛中央处有一道刀疤，将横眉截断，一张国字脸上饱含沧桑，看得出已近不惑年岁。他坐在马上皱着眉头道：“沈管家，城门处朱凰阵未能拦下的那道红光，直刺云梦山巅，想来你也见到了。陛下与亚相此时身处险境，何故不让我等上山。”声音仿佛长久被塞外风沙磨砺，虽粗糙却沉稳无比，极有压迫力。

        云梦府大管家名沈甫，是一个精明的中年男子，此时面色十分为难。是先帝亲自送到比干身边，和比干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虽然无比得主子信任。只是大半年前的那场雪夜谋逆案，他带人去收尸时见到的那具无头尸体，事后听说是英明神武的陛下亲手拔去二管家的头颅。

        虽说他事先毫不知情，更是十分痛恨此人的谋逆行径，但由于府中仆役挑选都是他一手操办，主人不杀他已是天大的恩赐。后来陛下亲自下旨，府中迎来了一场血腥清洗，虽然在先帝余荫遮蔽下并没有影响到他，可是这件事终究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浓重阴影，这些日子午夜梦回，无数次梦到二管家的凄惨死相，这件事更是已经成为他的梦魇，在心里一遍遍警告自己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不留任何把柄给别人，更是要尽心尽力服侍好每日为国事操劳至深夜的主子。

        何况事先有比干亲自吩咐，即便云梦山上有些异象，也不得不让外人入府。只是那道红光自天外飞来砸入云梦泽，是他亲眼所见，他也感受到了那股不知从何而起的燥意。一方面不放心陛下与主子的安危，一方面身前这人是京畿十万禁卫军统领姚皋，把持朝歌周边一应防务，就算是比干也不会去主动开罪。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但姚皋是握有实打实军权的虎贲将军，他哪敢在此人面前摆谱。

        但若是姚皋心怀不轨，领兵谋逆，他沈甫放行姚皋，又该是个什么罪过？再退一步说，要是真让这五千兵马马踏中门，传出去相府也是颜面扫地了。

        在朝歌为官，除了比拼官帽子大小和陛下的亲疏程度之外，还不就是个彼此间的面子问题。

        想到此处，他拿定主意。笑着凑到姚皋身前悄声说道：“陶帅有所不知，巫先生此时也在云梦山上陪同陛下修炼。”

        身为大商王朝为数不多的知道巫之祁存在的高层，姚皋自然知道这位穿一身灰衣的“巫先生”是多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光是他的前任陶北，一个炼虚境巅峰武夫率领三千铁甲，都被他一人屠戮干净。姚皋初次去检查尸体时，见到那些甲士的伤口，千篇一律是一击毙命，而且异常整齐，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仿佛不是人力所为而是上天降下神罚来惩罚那些谋逆的罪人。就连他一个信奉手中长戈而不信鬼神的沙场武将都有些动摇，是不是这世上真有无所不能的鬼神存在？

        后来当他见到陶北破碎面甲下死不瞑目的模样与眉心一道长久不曾融化的雪羽，听到下属报传高深莫测的大神祝被一个灰衣人杀死在逃亡路上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若这个世上真有鬼神，也只有当今帝辛陛下的武道师父巫先生一人而已了。

        最可贵的是此人全无插手朝政军权的想法，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做派，直如一尊守护大商皇室的神祇，令姚皋无比敬服。

        谁不想要一个十一年间就要调教出一位陆地神仙，还不分流群臣手中权势的大神来坐镇朝中呢。

        听到巫之祁的名号，虎贲将军一直紧绷的身躯与焦急的情绪明显放松了许多，沉吟后道：“本帅职责在身，理当护卫陛下左右。只是既然巫先生在陛下身侧，那本帅就一人上山即可，沈管家，你以为如何？”

        本来可能引发的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沈管家自然心情大好。也感慨于姚皋能凭一介白身做到如今高位不是没有理由的。赶忙笑呵呵躬身让路，请他进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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