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去何从 (1 / 3)
        且说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惬意，醒来之时只觉得头脑清醒，浑身畅快。晨光丝丝缕缕照入陋室，我的右手慵懒地往外伸了伸，以为可以拍在凌志软软的身上，谁知只碰到硬邦邦的床板。我睁眼一瞅，只见我的身侧空无一人，被角凌乱，空有凌志睡过的痕迹。

        我起床穿衣，推门而出。

        外面天光已大亮，庭院树下养着的几只鸡在地面上点头啄食，一派悠闲。大树树冠直指天空，我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客栈的二楼窗口处，一个男孩儿已经正襟危坐，捏着一只毛笔在桌上悠悠然写字了。想是凌志一早便已经偷偷溜了回去，也不知他是否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呢。

        我简单洗漱，关好门后，立马跑去了客栈。从后门转进，经过账房，发现大娘低头在算账，见我急匆匆跑来，便叫住问我：“云辰，慢点跑，何事这么急。”

        我笑了笑，道：“并无大事，我是来寻顾凌志的。”

        “他在楼上呢，”大娘道，“对了，记得叫凌志下来吃早饭。”

        “没问题！”我应着，很快便踩着回旋的木梯到了二楼，经过走廊，悄悄推门进入凌志房内。我们二人从小玩在一起，相熟相知，因此也省去不少繁文缛节。此刻凌志正端坐在桌前写字，骨骼硬朗，初现男子的雏形。屋内窗明几净，外面树木葱郁，蝉鸣渐起。他捏笔的姿势也极为工整、自然。知我来了，却一声不吭，不知是在卖什么关子。我有些忸怩地走过去，看着桌上那副好字，道：“凌志……你可曾记得昨晚发生了何事。”

        “我……”凌志站起转身朝我走来，到了我跟前，却面无表情看着我。

        “喂，你娘唤我们快些下去吃早饭呢！”我这才想起，停住脚步。

        “不妨事，哈哈。”凌志刚一说罢，我便一头栽进昨夜那个梦境里。

        正是：微风轻起，薄雾锁密林，溪水潺潺，水汽绕周身。奇花异草，茂林修竹。山鸟啼声近，花落树犹香。日光倾泻而下，落英随波逐流。

        忽忽数日过去。一日申牌时分，暑热不散，虫鸣聒噪。我拿了抹布在客栈的一楼低头卖力地擦着桌子，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以为那马蹄声只是匆匆而过，谁知它戛然而止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大门的方向。随后一群仆从跟着一位美服华冠的公子从外面走进来。我身旁的小二哥哥赶紧恭恭敬敬地迎上去：“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远远的，我看见小二哥哥杵在那儿，有些卑微。那位公子年约十七八岁，面目清俊，风度翩翩，一身玉锦长衫，腰绑祥云纹带，鬓发如云，眼眸冷漠。他走了几步，在堂中当中的位子坐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淡然地回道：“只小住一晚，明早便启程离开。先上一些上好的酒菜，舟车劳顿，我有些饿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将毛巾往肩上一搭，转身往后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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