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 2)
        我在家学习做木工活和装半导体收音机。我那时自己装了个四个晶体管再生式半导体收音机，遇到问题我就会问我大哥。他大学学的是电气方面，是化工厂的电器工程师。机箱是自己用三合板做的。线路板也是用三合板，怎么布线，怎么装都是在参考书上找的，所需的零件都是到物资商场或者是到河南街的五金交化商店去找。这台收音机在当时花了大约三十元**，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

        现在谁也没有想到还能有上学的机会，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要知道还能有上学的机会，谁也不会把书本扔了。

        生产队长看大家都沉默不语，那就投票表决吧！最后查票结果，有一票的，有三票的，最后就我票多超过半数有余近十张。最后生产队长宣布，把我拿到社员大会上评议，不出意外就可以报到大队部审议。

        第二天晚上，社员大会在马厩召开，中心内容就是评议我够不够资格，大家评议最多的还是，春耕播种土豆时我用手抓马粪的事，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谁也无话可说。就这样生产队决定，推荐我去参加上学考试。

        这件事定下来以后，我就赶紧找书复习功课，我当时主要是把数学和物理的公式、定义背下来。但是化学我不行，都是抽象的，元素符号也不好记。到考场上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七月份准考证发下来了，要到舒兰县一中参加考试。我背着行装，带着现金和粮票，做火车，来到舒兰县第一中学，考试办把我们安排在学校的教室住宿。吃饭就在学校的食堂。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考数学的时候我觉得挺有意思。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监考老师管的也不严，下面有的人私底下叨咕，球的体积不知怎么算。监考老师听到了。于是，就转过身去，拿起粉笔，在教室前面的黑板上，叭、叭地几笔，就把公式写在了黑板上。就是这样也还是有人不会，不知怎么往里套啊！悲哀呀！看到这场面，我才觉得大家都一样，几年的农村生活劳累，所学的东西没有复习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我们没有改变农村，而是农村的生产生活方式把我们改变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应该是考化学，这门工课我在学校时就对化学不感兴趣，所以有点懵门。上午九点，我们都走进考场，坐下准备好笔墨，等待老师发卷考试，可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送考卷来，监考老师也不在，考场里乱哄哄议论着，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等了很长时间，监考老师空着手走进考场，站在讲台上宣布，暂时取消考试，全体考生下午一时到舒兰县电影院开大会。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议论纷纷。

        吃过午饭。

        下午，我们全县考生走进舒兰县电影院，县教育局的有关领导讲到了辽宁省有一个考生，在考场上交了一张白卷，并在卷子的背面写下了一篇令人发省的文章，迅速传到中央，国家**门很重视。因此，决定停止考试，回家等待通知。就这样，散会后。我马上回去整理行装，把饭票退了，就奔向火车站，坐下午的火车，返回了集体户。

        在等待的日子里也不好过啊！也不知是啥结果，能不能走上，万一走不上呢。下次就不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

        终于，有一天大队部传来了好消息。

        当时，我们正在马厩后面用铁锹倒马粪呢。队长刚从大队部回来，手里拿着通知书交给了我。打开一看，是吉林市财贸学校烹任专业。当时烹饪那两个字还不认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会计手里拎铁锹走过来看了看，也不认识。他放下铁锹，说回家查典字去。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一会就回来了。告诉我，烹饪就是做饭的，当时我就有点蒙了。这做饭的有什么可学的，真没有意思，千盼万盼等来了这么个专业，这也不是按填报自愿录取呀？纯粹是硬性分配，思想很矛盾啊！拿着通知书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去，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上午吃过早饭，我带着通知书，沿着铁道线，走到公社办理回城手续。中午吃完饭，同学们都上工走了。在生产队要好的朋友孟忠和，赶着毛驴车来到集体户门口等我。送我到上营火车站，准备坐下午的火车返城。我把准备好的行囊搬到车上，坐着毛驴车上，开始我的返城之路。

        朋友坐在车边，扬起手中的小鞭子，一声吆喝。小毛驴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了起来。宽阔的大道，伴随着秋风，心里越走越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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