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人赠朱果 (3 / 10)
        叶子聪见那年青男子枪势转换如此之快，枪头寒星点点，心里很是忌惮。但他也非泛泛，一把狼头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不停地左右格挡。心想只要止住对方的枪势，他的部下一拥而上就能将贼子拿下。

        杨澈心里却是一笑，那中年将官顾着格挡，心口已然门户大开。杨澈毫不犹豫地沉马压枪，枪身改横档为上扎，又换回“拿”字诀，却是一记“赤龙钻天”径直往上撩刺！

        在叶子聪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杨澈的长枪快速穿过了他的左胸，枪势未绝，竟是把这名副将高高挑起。看着将军满脸血污、死不瞑目的惨状，卫春营众兵士都不约而同顿住了身形，场面四下里一阵死寂。

        杨澈见状心头一松，自己出身州军，知道深陷敌阵的恐怖。战阵之中，每一记都是拼尽全力，若数十上百的骑兵步卒齐齐攒刺而来，攻势如潮水层波跌浪，无一刻间断，任你武艺卓绝也难以抵挡。然而出其不意地挑杀将官后，卫春营的阵型顿时溃散，士气衰微，此刻突围已是没有难度。只是心里倏尔生出些许悲哀，堂堂一州卫军，怎么不堪到了这个地步？

        暗叹一声，杨澈手腕卸劲，“掳”字诀的一式“顺水推舟”把叶子聪的尸首远远甩出。一人一骑堂而皇之地穿过了包围圈，眨眼来到了马车前。轻轻一跃，就坐在了冰儿身侧，自然而然地拿过马鞭，趁着场内众人仍未回过神来，便驾着马车“轱辘轱辘”地顺着桥溪的涓涓细流而下，渐渐远去。

        杨澈当然不知此时的春州军已经糜烂到了什么地步，多年缺乏监管，加之时局混乱，除了直属春州军统帅的嫡系部属外，其余诸营战力低得可怜。各层将官不听节制，吃空饷、喝兵血更是司空见惯，底下的士卒许多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滥竽充数，平日里层层克扣之下只能领到糊口的粮饷，众人离心离德尚且来不及，更遑论什么忠勇血战了。

        见武艺高强的叶将军被那年轻人两枪就当场击杀，卫春营士卒心胆皆丧，个个目光乱瞟悄悄后退，哪里有人会为了这点军饷和这种煞星拼命？有几个脑袋活泛的，甚至已想好回营之后的说辞：

        梅南沟外，卑职等人正要拿下郡主，谁知消息走漏，一个身长九尺、三头六臂的黑袍巨汉突然从天而降，手持三尖枪，隔空便把叶将军扎成红糖葫芦呐！此时后方还冒出一队蒙面伏兵，咱们拼死杀出埋伏，这才侥幸得以活命……

        本来他们还担心这套错漏百出说辞缺乏说服力，在归营路上，却发现从福和楼喝得酩酊大醉后，联袂前来领略卫春营将士“英姿”的一群大老爷们。只见这伙人趴在路边，鬼鬼祟祟地张望着什么。

        卫春营众人顿时喜出望外，这简直是单身军汉上青楼，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可怜诸如“邓员外”、“杜员外”、“褚老哥”的老爷们，半点郡主的仙姿都没看到，就被眼泛绿光的一群士卒扑倒。而后卫春营将这群“形迹可疑”的“敌方细作”一股脑全部敲晕，再用麻绳连成一串，便趾高气昂地押解要犯回营了……

        另一头，杨澈驾着马车行出数里，悄然不语。冰儿见马鞭被陌生男子夺去，对方一身血腥味又很是难闻，自己衣裳还被沾了些污渍，心里十分不喜，噘着嘴就爬到车厢里生闷气了。赵君霜摸了摸她的头发，转首冷淡看着横空出现的杨澈。

        杨澈似乎心有所感，朗声道：“卑职是天策军金枪营主将杨尚志之子杨澈，奉义父遗命，特来护送郡主前往雁阳。”声音稳定没有起伏，说罢还反手将骨牌递到车厢，就再无言语。

        赵君霜漠然接过，仔细辨认出这是父王当年天策军的信物，心里疑窦大减。自靖王府一朝倾塌以来，南华满目皆敌，始终看不到复起的曙光，只能默默藏住内心绝望。今日这个天策后人的到来却提醒了她，情绪为之一振。

        “对呀，还有天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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