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身欲向南 (5 / 8)
        “澈儿，如果哪天你听到靖王遭遇不测的消息，就打开这个袋子。”义父杨尚志临终前的声音仍萦绕在杨澈耳边，让他心里微微滚烫。

        杨澈是个弃婴，杨尚志捡到他的时候，还不足两岁。一个独身的军汉，居然能把他拉扯成人，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杨尚志本是平州军主力镇西卫的主将，但他脾气刚硬，屡遭排挤。两年前竟被同袍陷害，被贬到先锋卫。

        不过杨尚志本人却没什么失落不甘，之后每次回家，和杨澈喝完酒他都会说:“什么破鸟精锐，给我天策军的金枪营提鞋都不配！你爹我宁可在金枪营当个伙头军，也不稀罕当劳什子镇西镇东的主将！”

        “现在的先锋卫都比它强得多，至少有仗可以打，还有许多昔年的兄弟。”

        “澈儿啊，你爹我当年在金枪营可真是威风极了，打起仗来那才叫一个痛快！”

        “别看靖王爷是个小白脸，那刀法真是不孬！而且一肚子坏水，浑身都是心眼儿。跟在他后头，想打败仗都不可能呐。”

        “就是逼着我们这些大老粗识字，还要读啥子兵法，很是麻烦！不过**确实邪乎啊，打起仗来把对面的龟公打得嗷嗷叫不说，几个兄弟到了最后，就算混不到大将军，也能搞个副将当当。”

        “班师华京的时候，皇甫老儿说什么来着——天策群英，上马可以当将军，下马就可以考功名。天策皆猛士，南华第一军。哈哈哈！”

        …………

        杨澈温馨地笑着，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昔日那些场景还很清晰。每当义父说到当年跟随靖王所率天策军南征北战的时候，话匣子就算是彻底收不住了，每次都能看到他的胡子得意地不停乱抖，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细缝。

        杨澈对于“靖王”、“天策”这两个词，从起初的陌生，到好奇，最后被同化成盲目的崇敬，都是义父杨尚志的功劳。

        从九岁起，杨澈就被义父带到军营生活，亲自传授枪法。杨尚志是南华杨家枪第八代传人，又是沙场宿将，枪马娴熟，一身武艺十分不凡，从扎马步举石锁开始，再到心决、招式，一步一步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杨澈性子淳静，反应快，肯吃苦。提、掳、拦、拿、缠、翻、圈、环八字诀很快就一一掌握。不仅招式学得很快，而且每日还不辍地打熬筋骨。用杨尚志的话来说“天生就是学枪的料子”，十年下来，已隐隐有青出于蓝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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