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市
        云旗进了宫，又开出来，开回到云苑小台。云大都繁荣的街道，各式各样的生意人，饭店酒楼，熙熙攘攘，都按照规矩进行中。路上汽车是极少的，因而周逸夫开着的云旗总能引起几些行人驻足观望，也许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开上如此豪车，过上等人的生活。等车子瞬间而过，几秒后也就清醒过来，又得去忙活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进入帝国园，明显地与先前的大道有些不大一样，安静了些许。校道上来往的只有学生制服的男女和走的神色匆忙的教授们。有节奏又很紧张的帝国大学的生活就是如此。

        周逸夫停好车子后，走进大厅时心还是有点发怵。恰好遇上凡华已经在用餐，他看见了周逸夫，远远就说道：“周校长，刚才没吓到你吧，是我一时冲动了没把控好，过来坐下吃饭吧。”周逸夫不敢多言，回应他说道：“亚上做的对，卑职没有怨言，”又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逸夫坐下来，与凡华一同进餐。边吃着，凡华开口道：“我已经辞去权力，校长不必以卑职自称，我只是名大学教员罢了，还是在校长管辖之下，校长要是不嫌弃，就以你我相称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要仰仗校长的相助，皇宫那边我是不会去走动了，现在社会安定的一切现状正是我所想看到的。”凡华说话时间有些长，慢慢地讲，周逸夫耐心地听他说。在凡华讲完后，周逸夫这才回他的话，“亚上尽管吩咐，定当万死不辞。”说着，周逸夫夹了块烤乳牛肉吃进嘴里，顺带吸了口旁边放着的果汁。凡华笑了笑，说道：“校长不必做出如此重大的承诺，我就算是归隐吧，图个安逸。”凡华抬起高脚杯时，周逸夫见状也迅速举起，动作又显得很自然，两人对碰一下酒杯后各自饮下。

        凡华吃完饭后自己就将桌子收拾，周逸夫想要帮忙被他给打发回去了。周逸夫在回家路上还在思考，让亚上自己收拾好像是不对的，可是亚上的话也不能不听，这就有费解，那唯一能解释的通就是大概亚上对自己有些尊重的意思在里面。

        在收拾之后，凡华仍是站在窗口，远眺着帝国园的风光无限，每次吃完饭都要站一会儿，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那时候是两个人一起站着，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无言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中有“安逸”这两字，安逸？怎么可能会安逸。皇帝年幼，自己放权出来，肯定会有人出来争。那就要看看是哪位不怕被当做出头人了，按现在已经制定的国策执行还好，要是敢私自篡改，要是敢夺权，夺取二世皇帝毕生奋斗的心血才换来的庞大的云帝国，凡华自己不介意再来次大清洗，如同除掉数百年根基的皇室家族费雷德一脉一样，将这群冲锋打仗畏缩不前而就会太平时期搞权争的小人全部连根拔起。当然，凡华也明白，肯定会有人动手的。权力的诱惑让人如飞蛾扑火般拥抱死亡，哪怕明知道万丈深渊。

        午休过后，天气不是很晴朗，有些阴，正好适合出行。凡华走在云苑小台的园内路上，凉风习习，让凡华的心情变得有些舒畅起来，和往常一样，出门要开车。他这次要去会一会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据说名字叫黑市。黑市，自由交易，有人出钱就有人出力，有人买就有人卖，总的来说，有需求就有市场，交易不问来路。

        街道旁边矗立着好些许大商楼，六七层都是平常，凡华途经几栋大楼后停车，停在这条商业街最高的建筑下，高达十一层的怡商行大厦。云旗交由专门的伙计再去停放好，凡华自己走进商行大门。试问一个陌生人随便走进人家地盘直接问前台服务生：“把你们这里的公司负责人叫出来，能管事的。”怡商行是云大都最大的成立公司，任谁也不敢在商行总部如此说话，态度还极为嚣张。可当凡华从公文包里扔出一捆红钱到台桌上，这一切就变得不大一样了。那捆钱大概有十来万云元。凡华说道：“这是你的小费，我是来谈生意的，望你速度联系你们公司的经理负责人。”服务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好运会突然降临，再一次询问确认道：“先生，这是你给我的小费吗？”凡华催他，说道，“是的，这是你应得的，前提是你现在要快点把经理负责人找来。”服务生连忙收起云元，那一捆钱将衣袋塞得鼓鼓的。他连电话都不去打，亲自跑去叫经理。

        经理很快就来了，“你好，我是怡商行总部的经理。”经理把凡华迎进贵宾室。经理是个中年人，个子不算太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的眼镜，略有些书生气味。说起话来，他也是文质彬彬：“先生，我行生意种类之多，你的时间宝贵，你看是要和我行做哪一种？”凡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开门见山说道：“黑市，我知道经理你是其中一员，我有笔大买卖需要你们的最高首领来主持，带我去见他，我知道你会有办法联系到他的。”经理迟疑，再问道：“先生贵姓？”“凡华，帝国大学教授，找黑市你觉得有问题吗？”凡华看向经理，将他的疑虑打消。经理说道：“这倒是没问题，毕竟周校长的人需要黑市来买卖。”他现在明白凡华为什么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原来是那个新来的帝国大学教授，据说特别富有，连校长都要去巴结他。在确定凡华的身份后，经理眼里面前的这位凡华教授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大金主，“可是要见首领，这买卖得很大才行。”在黑市，规矩就是有钱就能办事。

        “怎么，住云大都的人还不能见住云大都的人了？”凡华自己找个沙发顺势躺了下来，烟草最近在帝国内盛行，可是凡华不抽烟，他的左手在轻摸着下巴。经理打开酒柜，两个高脚杯端出，一瓶酒倒了进去。经理左手边的酒杯递给凡华后，轻轻地摇晃了下右手上的高脚杯，红色的酒液在里面回旋打转，随即，经理呡了一小口，说道：“那，凡先生稍等片刻，我去通知给首领。”

        凡华点了点头。经理走出门去，门开了又关上。剩下凡华一个人，独自的坐在沙发上。

        等待是最考验一个人品质的事情，有些人在等的过程中便放弃了，有些人会慌张和焦虑，因此这些人都是沉不住气的，带有恐惧的等待是注定成不了大事。因而要有坚毅，处之于泰然，万物以自己为中心，自信能当主宰者万事皆可成。

        凡华环顾四周，发现室内倒也宽敞，本是低调的装饰装修也掩藏不住雅气的外露，这就是“藏华”。往往看起来不太贵又很自然的物品，都是人间最顶级般存在，人也是一样。诺大的贵宾室，被分成了三个区域。有长桌议案的肯定是会议区，专门用来谈公事；自己坐的这一片沙发就是属于酒水区，谈论前后都可以开瓶红酒来庆祝一下；还有一带是很空余的一大片，即使饭桌被搬走了也丝毫隐盖不住它是作为商议者们用食进餐的地儿的痕迹，即用餐区。这里没有明显的界限划分，可这里每一条每一样东西都是有规矩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大商行大公司的风范。凡华想到这，也过了有一小会儿，门被推开了，经理走进来说道：“凡先生，首领有请。”

        凡华跟着经理下楼，用的车不是他自己的，坐上商行的汽车，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凡华透过车窗看外面，有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京城饭店”。好家伙，凡华心想，没想到这号称“云帝国御下第一家”的京城饭店也是黑市的据点，看来黑市在民间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经理将凡华送到包间门口，他自己不能进去了，只能是凡华自己进去。而经理，守在门口。凡华推门走进去后，经理又把门拉上。里面的世界和走廊外面的世界完全被这扇门给隔绝开来。

        凡华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黑市首领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人，看起来也算是多半个老年人了。“凡先生。”黑市首领很有礼貌地同凡华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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