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叫人尴尬洋相
    闻大力吸了几口旱烟，吐出一团团的浓雾在空气当中，后便开始努力的咳嗽起来，几乎让粗糙的烟雾呛得自己掉掉泪，却舍不得放弃。他蓦然想起第一次在被裤里掳着女人身的事儿，顷刻之间脸孔上挂着一线浅浅的笑意。男女之间假假真真的那些事儿，当然不能让幻想翩然的年轻人知道。

    闻大力庆幸妻王仁香不是最丑的女人，生出来的几个蛋不是那么粗糙，反而是自己一把老黄皮不多不少，没有少给人丢丑，被人嘲笑。不过这几年开始慢慢地变了，丽沟村里的人不再象以前那样守规矩，竟会有人敢公然在集市里卖鸡蛋，3分5分钱一个鸡蛋，榨取老百姓的血汗钱，剥削人，开始暗地里走资本主义道LU，真的有些叫人揪心，隐隐作痛，却不知道如何去解决问题。

    闻大力由此也开始有些犯ｍｉ糊，甚至于弄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政府也不出来管管这些事ｑｉｎｇ反动的现象，更不明白的是，邓平来了几趟南方后，几番走访问话，那名新派来的省委书记习书记，更是张扬，甚至有些胆大ｂａｏ天地什么要搞什么特殊的区，叫这里的人们开始ｓａｏ动起来，如馋猫饿ｌａｎｇ般似的趋势——上面的人还没有出来呢？

    “大力！一大早就那么，抽那么多的烟，瞧你！那件事ｑｉｎｇ办妥了没有！”屋里传来妻王仁香的话声，打断了闻大力的万千的混乱SI绪。闻大力迅速吐了几口浓烟后，干咳着的喉咙里“叭嗒”一声，一口带绿的浓痰吐在了屋檐前的沟槽里——绿中带黑。他当然明白妻的是那一件事。

    闻大力自个儿清楚，自己作为丽沟大队的大队书记要带头走资本主义道LU，那个后果是不堪设想。可是这几年来，又有多少人露出了资本主义尾巴，建造了漂亮的房，买了新自行车。原来只有公社干部才机会骑得着的“永久牌”自行车，现在脚丫还是泥巴的乡下人也可以骑了。特别是方麻，这个顽固不化的坏家伙，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些什么ｇｏｕ当，是丽沟大队是第一个骑上永久牌自行车的人，几次三番叫他到大队来问话，要么人不在家里，要么就见不着人，不知道他是有意SI躲藏自己，还是成心逃ｂｉ问题。

    “地主总归是地主，到时候他自然就会明白革命的厉害。可是事ｑｉｎｇ越来越不太妙，大队里好多人不想种地，跑去县城里，宁可去掏粪坑，捡垃圾，也不愿回到家里受这份气……”闻大力想着，却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不敢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份又气又急的心ｑｉｎｇ算是什么玩艺儿。

    “孩他爹，你快点去呀。”屋里的王仁香在催促着他去办理那件事ｑｉｎｇ。

    闻大力一边“嗯”地应着屋里的女人的话，一边敲了敲烟斗里的烟屎。这根老烟管，他记得是爷爷用过的，不定传上了数百年的祖传的传家之宝。当年父亲闻老大不可能跟他的父亲去争执一根烟管，加上自己是大队书记，有很多不要使钱的纸张，不必要为一根老旧的烟管而父俩闹别扭，而有损自己的声誉，尚且用纸卷烟抽，还能省下不少的方便，吸几口后随手一扔——不再牵肠挂肚。

    闻老大去世后，爷爷的烟管自然而然地直接传到了孙闻大力的手里，其实是闻老大习惯了用那些废旧的纸张卷烟抽，不然的话，这根老烟管不至于直接落到了闻大力的手中，闻大力岂能让儿占了便宜。

    闻大力虽然不过是四十开外的人，却迈出了有点儿象老钟龙ｔａｉ的步，朝村外面走来，双手交叉搭在屁股后，一条长得可以做腰带的破旧的布巾，卷成麻绳一样系在腰间上，倒有点象游击队的地下交通老通讯员。老烟管别在腰身上，悬挂着烟草布袋挂在上面，跟着他的步履一甩一甩的左右摆摆，又有点象戏剧里的七品芝麻官登场时，芝麻官的那顶官帽的风耳，在空中摇摆的架势。

    闻大力沿着田埂LU朝公社方向走着，心理相当地纠结挣扎着，自己是否做得对，还是失去了党ｘｉｎｇ原则，根本不配做一名合格的**。他放眼望着时逢季节，正ｙｕ抽穗时令的禾苗，早晨的天气怪得有些吓人。庄家人都知道，这个时节点上，最好是每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这样的天气下，禾苗才能抽穗受粉，抽得悠和饱满。前些年真的把人的肚饿扁了，稻ｓｈｕ了，没有人收割归仓，红薯肥了，没有人收挖进家，等到人们后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的一切都晚了，谷烂在地里，红薯霉在泥土里了，再后来就更糟，人人唯有勒紧裤带过日，有人宁可冒着被打倒，甚至牵连家人的危险，ｔｏｕ渡去那只有一水之融的香港。

    闻大力到头来再想想最吓人的还是早上的天气，明明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日，一下变得阴沉沉的，真叫人捏了一把汗——望着田间里的禾苗，那才是人们今年的唯一的希望，这份希望丢失了，将会带来什么后果。闻大力皱了一把眉头，心田里在隐隐约约作痛，于是去办理那件事ｑｉｎｇ的心ｑｉｎｇ反而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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