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极 (1 / 2)
        他永远也忘不了十二岁那年的秋天

        “他刚做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到吗？”父亲急切的说，臃肿的脸上布满汗珠，睁大着的眼睛还残留着惊讶，嘴角的窃喜却已掩盖不住，“我们可以把他卖个好价钱，有了这笔钱，我们还会窝在这废墟里浑浑噩噩的过吗？我们可以有饭吃，有房子住！他也会成为战士，或许是领袖，甚至是骑士！这对谁都没有坏处，你听不懂吗？”“可他是我的孩子啊！”母亲哭了，自从无极懂事起，她的眼泪仿佛从未停止过。她对幸福的定义不同，大概她只想要个完整的家吧，一个贫穷却幸福的家。即便父亲空洞的头里能长出脑子，大概也没法想象贫穷和幸福什么时候能相提并论吧，无极想。不过现在他不愿听他们吵，他只想跑出门外，跑到溪边。

        无极常坐在这里发呆。今天有些不一样，月亮破天荒的圆，像精雕细琢的玉，射出冷冽的银光，照在身上却使他感觉温暖。“看来我的命运注定了，母亲从来都争不过他。”无极对着自己说：“希望我的能力真有那么强吧”。

        他感到害怕，却不知道在怕什么。“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我会去学校上学，也不用再挨饿受冻。将来我可能会受人景仰，也可能只是一个平庸的小兵，至少都不会为下顿饭发愁。”无极的眼神变得坚定，“我是新人类，出生于劣人家庭，却不属于这里，我必须把握这份天赋。”

        这世界就是这样，劣人只能做奴隶，四百年前的人类曾追求过平等，这常让无极感到可笑。如果真有平等，那么人们生来就该一模一样。可母亲常说：“你出生时就注定不平凡，大雨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彩虹也从未如此闪耀，天空一片晴朗，鸟儿们此起彼伏地唱着为你祝福。”

        突然，“啪嗒。”一声，是什么？无极在黑暗中摸索，却什么也找不到。“啪嗒。”又一声。他只好闭上眼，用能力去感受，当他全神贯注时，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比目光所及更远，他可以看到风中的叶，摸到溪边的石，他甚至听到了母亲的啜泣。他吓得睁开眼，是条鱼，一条上了岸的鱼，它绝望的翻腾，半边身子沾满泥泞，另一边闪烁着月光，像是在呼救。

        他伸手碰它，感受着它不断的挣扎：“看来你的命运注定了，你也在害怕，是吗？别挣扎了，没意义的。”再睁开眼，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我知道，我怕的不是苦难，而是未知的未来，是当危险超出我的认知，是当挣扎都没有意义，也许在自然看来，我也只是这条鱼而已。没事的，他这样告诉自己，我是新人类！

        他抬起头，地平线的另一边，火红的光从地底升起，像是融化着夜空，驱赶着星，仿佛要粗暴地扯下月的衣。金黄的光芒缓缓升起，宣示着权力的交替。月好像受不住这无声的欺侮，一步步被逼入角落，只得拨来一片云，挡住半边羞红的脸。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阳光占有了整片大地，也彻底把月压在身下，至到其消失不见。

        又是新的一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更差了，明天是美好的，无极坚信。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的鱼，泛着耀眼的金光。我也该迎接命运了，无论是好是坏，也许和你一样，不过都是挣扎罢了。

        “啪嗒。”

        无极被吓了一跳。

        “你还活着吗？或许我该救你，好让你的挣扎有意义”无极说道：“但父亲告诉我，贫穷便没资格善良，你就安心成为我的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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