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改革风波（一） (2 / 3)
        “哟呵，瞧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儿，还认为自己没错呢？”

        经理指着外面说：“你看看报社被砸成什么样了！别说砸掉这间报社了，以人家的势力分分钟把你送进监狱也不是没可能！”

        王晓籁有些心虚地朝经理瞥了一眼。

        “你知道她是谁吗？那是‘珠宝大王’、华昌银行老板许国桢的千金！更厉害的是人家背后还有军阀势力撑腰，浙江督军卢永祥侬晓得伐？那是她姨丈！今天来砸报馆的就是卢永祥的妹夫——何丰林派来的人，也就是淞沪警察厅的人！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去招惹她！”

        王晓籁木然地站在那儿聆听经理训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多幼稚，得罪了许家，以后沪上还有报馆敢聘用他嘛？

        最终他写了张欠条给经理，灰溜溜地离开了报社，陷入长长的沉思中......

        林家的四个纱厂全都坐落于英美租界的静安寺地区。月底，又到了纱厂发放工饷的日子。极司非而路的永丰总厂里，工头们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工册处，却被告知从这个月起，工资改由工人自己来领，以后工人的工资无需再经过工头之手。

        这个由少文新制定的规矩，无疑得罪了工头阶层的利益，工资无需经过工头之手也就意味着无法虚报人数、克扣工钱、无油水可捞了。工头们叫苦不迭，其中有个叫黄老五的反应最为激烈！

        工头有个秘密团体，叫“工头委员会”，几乎每个工厂都有。永丰纱厂的“工头委员会”头子叫黄老五，是个张扬跋扈、暴脾气的彪悍男子，也就是上次在车间用皮鞭抽打工人，被少文制止的那个男人。

        那人平日里在工厂内没少胡作非为，经常打骂工人，甚至侮辱强奸女工，大伙儿都怕他恨他，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黄老虎”。

        对于“黄老虎”的所作所为，上头的一些负责人不是不知道，但他们对于有着复杂背景的工头们有着一种矛盾心理，既不想让他们势力做大，同时又不得不利用他们管理和控制工人，因此对黄老五的行为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林公馆宽阔的客厅里，少文与父母正围坐在餐桌旁吃早饭，“丁铃铃铃”一串刺耳的电话铃骤然响起。

        少文快步走到沙发旁拿起听筒，里面传来工厂老管事气急吁吁的声音：“不好了三少爷！一群工头带着工人闹事，见到新职员就打！账房也被他们砸得一片狼藉！”

        少文悚然一惊，忙问：“报警了嘛？”

        “报了！可是巡捕房的电话一直接不通！”管事急急地说。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放下听筒，他的神色异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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