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卷 残刀不归人 (4 / 6)
        二人都收起了笑容。

        “非得是今日吗？”林平开口问道，“本不该如此的。”

        “在屠尽容家的时候，容武就死了。把名字改成向善又有何用？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杀父弑祖的罪孽将伴随我一生，早些年就该下去陪我娘了，都赖你才拖到了今天，你该负责才是。”在距离林平大约四十步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过身来，与林平对视着。

        “还有什么遗言吗？”林平的声音带着内力，从雨水中穿透而来，容向善听得一清二楚。“或者还有什么遗愿，我会尽力去完成。”

        “早就无牵无挂了……”容向善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一会记得使出全力，这次若是再放水，你可能真的会死在我刀下。”

        林平点了点头。

        “不管是容家的人，还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侠客，还是朝廷的高手，没有一个人配杀我。这世上只有你林平，只有你林平才配杀我！”容向善将额前碍眼长发拨开，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出来富家老爷的模样，哪有有钱人会如此狼狈？

        林平轻抚过剑上流苏，他闭上眼，又想起了那年旧事——

        两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不管寒冬腊月的冰冷，躺在结了薄冰的河岸边，大口呼着热气。

        “多亏了你出手相助，对了，我叫林平。”

        “我叫容武。”

        林平再睁开眼，少年身影云消雾散，这里没有了同心救人的两个少年，只有天下闻名的大侠和臭名昭著的恶人。那日之后，他们便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嗯。”林平轻声答道，“对不起……”他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内疚吧？内疚自己当日没能一个人把人救上来，内疚自己没能将他引回正途。他改名向善，不就是为了想得到救赎，重新做人吗？他来找自己，不就是为了得到解脱吗？可他林平干了什么？将他视为朋友，却没有出手助他，结果只是给他个借口让他活下去，让他再承受十多年的痛苦……

        “那日就是我不在，你也肯定会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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