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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来的礼物
大山里的孩子,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大叔他是一个非常有文化的人,是我爷爷家儿子当中第一个有工作,有文化,有知识的。他在我们县里一家银行工作,两个老婆,大老婆非常漂亮,善解人意,非常贤惠,使得我们家里人都特别喜欢她,二老婆,就像一个西瓜一样,胖子一个,脾气也特别暴躁,家里面都不喜欢他,二个老婆都有一个儿子,他们也就是我的哥哥,二老婆的儿子跟我一样大,但是老婆的儿子比我大四五岁。
大叔叔对我们都特别好,我特别憧憬城里的生活,想不起是什么样子的?也没去过,我这一大家族人就一个大叔叔,去过大城市。他每次一回来都会带好多吃的穿的,没见过的东西给的孩子。我们这些孩子在家就等着大叔叔回来,特别期盼他能回来,只要听到大叔叔要回来了,就跑去一公里之外的路口去接她。有一次我问大叔叔:“城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跟我说好好读书,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去大城市看一看,长长见识,看看世面,大城市很繁华的”。当时我就在心里默默的想,要考上大学,要改变自己的命,要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然后像大叔叔一样给家里面人买好多好吃的回来,那是多自豪的事?
礼物很多,有大白兔奶糖,有AD达斯的衣服,还给我爸爸带了手机,诺基亚牌的,当时已经很高档了。我大叔叔,怎么也是政府工作的官员。每天都有工资,挣的钱多。我们都没见过,所以很稀奇,也许是城里有各种各样,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大叔叔对我特别好,他总是抱着我,还有我姐姐。当时我还记得在分礼物的时候,大叔叔抱着我姐姐在火塘边烤火,不小心把火星弄到我姐姐的脖子上,导致现在我姐姐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疤,也许是我大叔叔最后留给她的一个印记。我却什么也没留下,连大叔叔在我脑子里的印象也模糊了,我只记得他对我特别特别好,非常好,我很想他,也很爱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是什么样的性格让我们这个大家庭都非常喜欢他?我曾经也想做那样的人,因为做不到全世界的人喜欢,但是能做到自家人亲戚朋友喜欢也是优秀的。导致我长大以后总想起他们,就想起自己缺点啥,他们的品质我学会了没有?
但是噩梦却很快来了,2009年的那个秋季,我和我三叔家的儿子杨华一起去放羊回来,刚吃完饭,二叔就跑过来在爷爷家,说大叔叔去世了,但是我爷爷奶奶伤心的要命。全家人都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我奶奶哭的最厉害说:“儿啊,怎么就离开了我们。”哭的撕心裂肺,我当时也不敢做声,但是心里也痛苦,以后就没有大叔叔了,以后就没有大白兔奶糖了,怎么办?心里很不是滋味。事情总是在人们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发生,迅速给人痛击。但是全家人都在伤心中忙里忙外的,很多人不甘心,说杨家人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文化人,都这样走了。说的家里面人都很心酸,爷爷也怨天怨地,说:“天要杨家人起不来,为什么要这样”我听着也不是滋味。那天亲戚朋友来了很多人,全家人都在忙里忙外,大叔叔是在县里面出事,说当天到不了家里面,只能第二天再把尸体弄回来。我当时太小了,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叔叔住在三楼,他把钥匙锁在门内了,想用绳子帮助,然后从后院爬上去,不小心绳子断了,从三楼掉下来死的。叔叔生前平易近人,虽然爷爷这一辈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之后都会有隔阂,但是我叔叔这个人对那一家都特别好,那家都有他生前送的礼物和照片。因此他在我们心中都是特别尊敬爱戴他的。大叔叔走后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叫杨斌,一个叫杨天,杨斌是叔叔和大老婆的儿子,杨天是叔叔和小老婆的儿子。
去世葬礼那天,两个老婆都来了,但是他的二个儿子都太小,和我一样,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那天,也不知道它们哭了没有?杨斌是哥哥,是一个懂事,活泼阳光的一个小男孩,也特别能吃苦,我们兄弟姐妹都和他玩的很开。小老婆的儿子就不一样了,他别的都挺好,但是吃不了苦,在大山里吃不了苦啊,还能干什么呢?总是存侥幸,偷奸耍滑,所以我们家里面的人都不是很喜欢他,导致他长大以后性格孤僻,一个人跑到广东去打工去了,至今也没回来。也许是小时候的教育影响了他,也许是我们家里面影响更大,因为都没好好去照顾她,因为二个老婆生下他们之后,杨斌一直跟着爷爷在农村里锻炼,性格开朗,阳光。而杨天呢,却在县里面和他妈妈住在一起,也有可能是爸爸去世之后回来农村不适应,他总是说村里什么什么都差,什么什么都差,什么什么都不如县里面,我们家里面肯定是最听不了这样的话,所以一直都不喜欢他。
两个老婆去哪儿了?那就不用说了,男人死了之后他们都走了,也不照顾他们的儿子了,全让爷爷奶奶照顾。我当时太小,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反正长大以后才知道他们都嫁人了,但是也没有怪她们的意思,都是人之常情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葬礼的第二天,人们都走了,一切也归于平静,只是爷爷奶奶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一直不说话,可能是伤心了,一家人聊天就是惋惜,我从我家木头柜子里找到了我大叔叔生前送给我的一支钢笔,当时我拿在手里,心酸。他告诉我,鲁迅就是拿着这次钢笔写出来很多很多著名的书,说过钢笔能让我我走出大山,变得越来越优秀。我一直留着那只钢笔,很多年以后,我一直用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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