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1 / 2)
        开元三年，盛唐不夜，国富民强，歌舞升平。与两京神都的繁华大相径庭，北方三百里外多是断井残垣。

        关外自古多疾苦，雍梁苛税难活人，盛世不外如是，金田麦收苟果腹，蚕桑梭织勉蔽体。

        凭栏极目远眺，由山顶和山梁构成的地平线，旷远辽阔直达天际。居住在黄河沿岸的百姓，苦日子慢慢熬，自有其独特生存方式。

        在这三百里黄沙的奕川，要说起京畿客商过黄河，杜家船帮可谓是妇孺皆知。这行油水充盈的营生，两京之间水上生意，杜家自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奕川南郊，偌大的杜家山庄，独得峡谷地利，百年传承殷实富足，青砖吊脚，矮楼林立。

        阁楼里，杜康放下一本线装异士录，躺在青衫女子腿上，翘起二郎腿，手指缠着女子一缕发丝。看她耳边有细碎汗毛，微红青涩鹅蛋脸上浅浅酒窝煞是醉人，五官精致到极点。

        闻到淡淡体香沁人心脾，听到窗口清风拂杨柳声音，逐渐犯困，“灵儿，给我讲讲二十四名将。”

        女孩子名为兰灵儿，杜康的贴身丫鬟，微笑点头，气若幽兰娓娓道来。

        “是，公子。那长安京城凌烟阁内，有二十四功臣图，是太宗皇帝为纪念开国元勋，命高人所作。今天先说那排名第一，赵国公长孙无忌，贵戚豪族，英冠人杰。本为鲜卑拓跋氏，北魏皇族，后……”

        两小无猜的二人，好一对金童玉女。兰灵儿声音轻柔，杜康呼吸缓和，接下来的内容已经听不真切。

        兰灵儿再次将声音减弱，身子纹丝不动。痴痴端详这位公子，认真看着俊秀少年，丹凤眸子闭起来也很好看，皮肤细腻，嘴唇温润。

        门外老管家蹑手蹑脚靠近，早就活成了人精，万万不敢打扰少公子。听到细不可闻的说书声，犹豫几番，搓搓手，很是为难，最终还是叩响房门，压低声音。

        “少公子，老爷出门了，您让我来通知您的。”

        杜康立刻睁开眼睛，嘴角勾起，翻身朝着门外喊一句，“知道了。”

        而后又起身贴近兰灵儿耳边，鼻息已经吹动她的发丝，“灵儿，我们去找大圆脸。”

        大圆脸是赵教头的孩子，教头身手了得，在父亲手下专责押运贵重船只，他这个独子一直在山庄里习武。年龄相仿的原因，杜康与他极为要好，无论是抓鱼还是捅鸟窝都要叫上他，只是每次回来都要被教头严厉教训。

        兰灵儿甜甜一笑，知道他要干什么，酒窝更深了。少爷博闻强识，老爷交代的诗书，早就烂熟于心，放松玩一玩倒也无妨。

        轻快先后跳出后门，朝着熟悉的练功房跑去，再眨眼，便看到两人将一个黑衣少年扯出练功房。

        好家伙，这黑衣少年的脸，比馕只大不小。整个头像是成熟的西瓜，圆润到没有任何棱角，山庄里玩的蹴鞠也就这种形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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