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前世今生 (1 / 2)
        无与伦比的愉悦……

        柯楠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升出窍了，那简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妙体验——不仅仅是生理层面上的极致快感，还有那个黑暗之音洗脑般的煽动性和摄人心魄的感召力……有那么一瞬间，柯楠几乎打算就地缴械，向体内那股激荡狂野、横冲直撞的诡秘力量敞开心怀了。但穿越而来的他终究还保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与清醒，并藉此得以凭借升格者的强大意志与那股腐蚀性的诱惑洪流艰难对抗着。在把“爱萌你个大坏蛋”的心理暗示和爱萌本尊的形象回放无数遍之后，柯楠勉强克制住了放飞自我的本能欲望，开始集中精神回溯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过往，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划着一叶扁舟，顶着记忆长河汹涌冰冷的波涛逆流而上，吃力地搜寻、收集着那些有如无根浮萍的记忆碎片。

        ……

        圣堂武士……等等，我，柯楠，曾经是一个圣堂武士？！

        柯楠诧异地看到自己——一个年幼的圣堂武士学徒，和同伴们一起追随经验丰富的圣堂大师学习操控灵能的种种技巧，在激烈的辩论中体味卡拉之道的真谛与精髓。圣堂武士文献馆宽阔的前坪连同络绎不绝的虔诚访客一并沐浴在艾尔那仿若永恒的骄阳之下，每天的训练生活单纯而又充实，那是每一个骄傲的艾尔保卫者都会经历的难忘岁月。

        一次袭击改变了这一切。

        一群塔达林攻入了运输学徒前往试炼之地的穿梭机，负责护送的圣堂武士全部战死，他和其他年幼的学徒们则被掳往斯雷恩，沦为最卑微的奴隶。在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他和其他同伴被迫从事各类繁重而危险的苦役——或是在工地上替高阶领主营造极尽奢华的恢宏宫殿，或是在船厂中为死亡舰队冶炼装配厚重的舰用装甲板……比苦役更加难以忍受的是高阶塔达林肆意的侮辱与欺凌，还有那些冷血监工残酷的压榨和虐待。在无以复加的恶劣环境中，他几乎是他那批学徒里唯一活着撑下来的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位名叫泰梅娜的塔达林晋升者发现了他的潜力。出于某种无法言明的动机，她将身份低微、遍体鳞伤的柯楠从原来的主人那里赎买出来，他从此获得了在圣链上升格的权利。不仅如此，泰梅娜还收他为徒，完成了他未竟的训练。在泰梅娜的指引下，柯楠在残酷的升格之链中层层攀爬，在一次次艰难的胜利中重新找回了久违的尊严与自信。作为回报，他视她为自己的教母与恩人，发誓终身效忠于她。

        作为一位高阶塔达林，泰梅娜给予他的特殊关怀在残忍自私成风的塔达林社会中近乎绝无仅有，柯楠一直无从理解作为高阶塔达林的泰梅娜为何会做出这般费力不讨好的高贵举动——她有的是资源和手段去收买拉拢忠于自己的勇士，自己不过是一个出师不久、资历尚浅的年轻战士，在升格之链上实在帮不上什么大忙。她的付出与回报根本不成正比。以塔达林的标准来衡量，她对柯楠的栽培算得上赔本买卖。

        不过有一点柯楠可以肯定：泰梅娜的庇护并不像是单纯的投资与利用，反倒近似于某种……情感寄托。而泰梅娜也一直对当初为何把他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三缄其口。每当他想要询问个中原因时，泰梅娜便顾左右而言他，有时甚至冷冰冰地以上位者之名直接将他赶出门外，似乎柯楠的发问触及了她的某个隐痛，某个心结……无论如何，是泰梅娜让他相信，真挚的善意可以在世上最冰冷的角落里生根发芽。

        然而，世事无常，泰梅娜最终在一场残酷的拉克希尔仪式中殒命，纵使柯楠在战斗中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那悲惨的结局。

        “记住，为了在这里活下去，你必须不择手段，哪怕你并不相信升格之链，你也必须攀爬它，这就是塔达林世界的生存之道……但同样的，你也必须富有远见，常怀善念，别让贪婪与杀戮吞噬了你的心。暴力不是最强大的武器，人心才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曾是一名被掳获来的圣堂武士学徒，完成你的训练，也就是完成我的自我救赎……”

        她在弥留之际如是对他说。

        泰梅娜之死令柯楠悲痛欲绝，他一反塔达林的习俗，找了一块僻静之地悄悄安葬了她，下葬时他发下重誓，终有一日要为泰梅娜和那些不幸死去的学徒同伴复仇。

        然而英雄气短，泰梅娜之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位母亲般良师益友的逝去，也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强有力的庇护人。在派系繁多、斗争激烈的塔达林社会中，没有一个“老大哥”罩着，单打独斗的中低阶升格者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万般无奈之中，柯楠不得不转投正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势力的尼翁手下，希望能跟随这位升格第八席的大人物混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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