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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世界23 (2 / 2)
        事情并没有休止,仍在继续着,我人变得更加的疯狂了,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连一小袋咖啡,一包方便面的调味料,我都会捡起来泡水喝,尊严这时候对我而言,已经远远没有比填饱肚子这么现实了。

        这种饥饿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放弃了,已经意识到,再这样子的生活下去,钱积够时,我都已经在饥饿中死亡了。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放弃过要买仪器的念头。最后,我写了一封信寄了过去,信里面洋溢着我的苦衷,同时也在信里面恳求着,意思是:能否把仪器给我寄过来,一旦我有钱时,我会把钱慢慢给还上的,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的复印件给寄过去当作抵押。

        此信,我几乎以哭着的声调写出来的,我以为每个人一看到此信内容后都会感动许久的。“天台”的工作人员会相信我的,他们会意识到我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们不会把一个穷途末路的人置于绝望之下吧!他们会满足我的,我相信这仍是一个温暖的世界。

        二十多天后的一个下午,出了课室正准备去操场上跑步,正逢上抱着一大沓报纸的小红。她见了我,就对我说道“有你的信,不知道是什么仪器厂寄过来的”,说着,从一大沓报纸里给我抽出了一封信给我递了过来,我好奇的接过,看了一下信封,见印有“仪器厂”等字样时,心“咚”的一声,才想起了被我遗忘掉的事。须臾间,我变的忐忑不安起来,究竟信里面会有什么内容呢?是同意还是拒绝,一时间我对寄过去的信是如此的缺乏自信。

        躲进厕所后,我就把信给撕开了,内容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署名是:安文。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后,心慢慢的冰冷了起来,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是“贵厂原则,钱货两清”“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请原谅”之类的话语。

        我怔了半响,才恢复神来,一种巨大的失望溢上了心间,有一种无路可走的感觉。我本把治好口吃这唯一希望给寄托在一部仪器上,岂料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晚上,我禁不住悲哀,凭着一时的冲动,又写了一封信,信里面有吐露出我的想法,可这次已经不是恳求的语调了,而是哀求了。信写好后,就把他夹在了课本上。翌日,起床时,心情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到了课室,信就被我撕掉了,此信若寄出去,与乞丐做何区别,宁可寻死也不做低三下四的人被人小觑。

        过后,我试图的把此事给忘记掉,忘掉那种真的可以治好我口吃的仪器,可越是刻意的忘掉,越是显得这种仪器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后来才发现要彻底的忘掉一件事那是不可能的了。

        在一次放假回家的路上,我镇里的一个电话亭里,我拨通了仪器厂的电话,送入耳膜的是清脆悦耳的问候声,这大大的减轻了我内心的那股紧张。我在这头问道“你们的仪器好不好的?”,这句话是我的开场白,在这以前,我都从不称呼人的,对于口吃的我而言,礼貌的尊称一个人是非常的难的。

        我这头的话语刚停,安文就在那头滔滔不绝的讲开了,三寸之舌直说的天花乱坠,我听了禁不住一阵砰然心动,自我感觉那神秘的口吃仪器真的可以把我从忧郁的生活中就解脱出来,跳出那痛苦的圈子,获得重生的希望。

        最后我忘不了这此打电话的目的,我说出了在我脑海中嚼了几千遍的那句“我现在没有钱了,能不能先把仪器寄给我,等我有钱了,我会一点一点的还清的”,真是谈钱伤感情,我的话语一出,那头就以极快的速度沉默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不放心,害怕我会出尔反尔,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用我的**做担保”,这时电话那头,终于有了点声响,只听安文说道“我们贵厂的原则,实在是不能帮的了你的,请你原谅,你可以跟自己的父母说说你的想法啊,他们是可以帮的了你的。问题是只要你说不出,没有一个父母不是为自己的子女所着想的”。她顿了一顿,看透了我心思般的问道“你父母不知道这件事吧,你是不敢告诉他们你而承认自己是口吃患者的这一事实,是害怕他们不理解你的行为对吧!”。我“嗯”的一声肯定她所说的,接着就保持住沉默。她继续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他们好好的谈谈,他们是会帮你的”她停了下来,等待着我的答复。我卵足一口气的说道“我我害怕他们笑我,再说我家里也没有钱,他们是不不会同意我的,我哥他又读大学,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声音的呜咽。安文在那头说道“正因为你哥还读大学,家里经济不富裕,所以你才要治好你的病,找个好的工作,挣很多很多的钱,以报答他们,这样不是更好么?”她的轻声细语,击碎了我心里的屏障,我紧握着电话,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真的很想买你你你的仪器,我害怕家里人笑我,我饭很常都吃不够,为了省钱买仪器,我很久没吃过饭了”越说心中越是难过,说至最后的几个字声调已经变样了,已是哭泣的声调了。安文认真的听了我的讲话后,才说道“你是说,你想自己省钱买仪器,饭都吃不饱,一切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对吧?这样子是不好的,养好身体,治好口吃,以后报答他们,这样比一切都要好,身体重要啊”她等待着我的答复,但我没吭声,我怕一吭声,自己忍不住的哭出来。

        电话挂断后,眼泪已溢满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一句最能形容现在的我。

        回到家里时,母亲对我说“前几天有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口吃仪器的”。咋一听,我心骤然的紧张了起来,母亲又继续的说道“想买就买啊,你爸他又不是不同意。”我的口吃家里人是知道的,但他们是从来不在我面前谈论这样的一个话题的,现在母亲突然间却谈论起了这样的一回事,一时间我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为叉开母亲的话题,我赶紧走开了。

        回校后的一个下午,我又收到了一封来自天台仪器厂的信。偷偷摸摸的来到足球场旁的观看台上坐着,拆开信看了起来,信里面介绍了“口吃矫正训练班”的神奇效果,亦刊登了一些学员的心得体会,以及对“口吃矫正训练班”的肯定。

        我反复的研读着学员们留言的那一栏,越看越觉绝望,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滴落在了眼镜片上,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绝望,很多很多吃友都治好了口吃,唯有我一个人还在暗中摸索着,没人帮我一把,而父母的帮助对我而言并非现实,自我的尊严是不允许我在亲人面前承认口吃的这一事实。

        我已经行到了绝路上,前一步是悬崖,后一步是深渊。

        呜呼悲哀,死亡的念头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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