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世界12 (1 / 2)
        （23）高烧与我的请假书

        班主任虽是如此的可憎，可跟他打交道却又是无法避免的，谁叫我与他是在同一个集体里面。我讨厌这个集体，可现实中，我却存在这个集体之中。这同样也是难以避免的。

        初二的一天里，我生病了，高烧着，全身感到乏力，人也变的糊涂，走起路来趔趔趄趄的，病的不轻啊！我没法把生病了这件事告诉给母亲，更没法一个人独自过去看病。病了，可我还是每天都坚持上学，可一天下来后，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人真的太困了，此时我有了请假的念头。

        打算请假时，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读书至今，我从没有请假的记录，怎样来去请假？这是我现在需要亟需考虑的事情，想了想，可最后我也就想出了办法。

        我把请假的理由，誊写在一张纸上，然后一个人反反复复的在念叨着，直到自信能够在老师的面前流利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现在只等待着下课了的铃声，可真的到了下课铃声一响，心就忽然间的没底了，心里变的惶惶然起来。我把纸张攒在口袋里，以防不测，万一关键时刻在老师面前无法言语时，我还可以把纸张给掏出来让他知晓个一二，免得到时见到老师时，话又说不出，将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干着急。

        同学走完后，我才出了教室。在二楼上的走廊里，远远的就看见班主任在不远处的一个操场上在热火朝天的打着篮球，我心沉了下来，自己并没有预想过会有这种特殊的情况的发生的，在我头脑中虚构的是另外的一种和谐的画面：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里头批改着作业，我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后掏出纸张平铺在在的书桌上，班主任看了纸条后，然后同意我的请假要求，于是请假就成功了。自己也虚构过比较特殊的那种情况，就是办公室里有几位老师在里头埋头苦干，我紧张的走了进去后，把纸张递给班主任，他看了后，于是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指了指头部，示意头疼，然后班主任同意了我的请假要求。

        可现在的问题是，老师既然在球场，和一帮老师在打着篮球，这与我所想的可是相差甚远啊！我心开始搅乱在一起。不过很快，我亦想出了应对的方法。我把书本放回课室的抽屉里，尔后急急忙忙的从楼上小跑到楼下，又从楼下跑回楼上，再从楼上跑到楼下，如此几个往返，心开始如愿般的“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听，脸也通涨红了起来。我不及歇息，取出课本，慢跑着到了球场，只趁现在气喘喘的情况下，向班主任请求批准我的请假，那时就算我发生口吃，班主任亦会以为我刚跑完步气喘喘使得说话吞吞吐吐，而不会留意的放在心里上。

        我来到操场后，见班主任在玩的不亦乐乎。我想喊住他，可嘴巴却被塞住，我跺了跺脚，喉咙里唯一能够挤出“唔、唔。。。。。。”的声响，我着急的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可还是无济于事。不过幸好现在是在外面，不然将会被人当作白痴来去看待。试了几次后，仍不能如愿，我只得放弃了，把攒在手里的纸张给撕了个粉碎，尔后一脸失落的向停车场走去。

        心情沮丧的骑着自行车往家里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心情都是落在谷底。车行到半路时，齿轮既然打滑了，我的天啊，其实要想做修理，简单而有效的一个办法就是用石块敲一敲齿轮轴，问题就可以这样解决的。问题是，心情最为沮丧的情况下齿轮竟然打滑，顿时，激起了我满腔的气焰。下得车来，把车架一稳，喘起一脚，车被踢倒了，脚也就踢疼了，我仍不解气，从路旁搬来了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往齿轮一砸，发出了响亮的声响，气虽出了，可现在轮辐可让我给砸歪了，见此我就开始后悔了，自行车是没办法再骑。扶起自行车哭泣着推着车回家了，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辛酸呢？唯有我能懂。

        (24)清早上的跑步声

        人有生病的时候，车也有反常的时刻。车在学校里出了毛病，我虽不乐意接受，但总比在家里生病要好的来，在学校里还可以推出去修理，可在家里，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记得第一次自行车在学校里漏气后，我人急的想跪下来向车求饶，求它放我一把。可问题时，现在问题出来了，就必须自己的解决，那时我想向同学借点钱来修理，可我不敢。我想推着自行车回家，可我也不敢。最后，唯有冒着险，硬着头皮的把车推进了修理站。

        我把车停稳，一手指着轮胎，也没吭声，只是来个示意车胎漏气了。师傅是个明白人，跟我一样也没吭声，利利索索的找来一些补胎的必备工具，准备好后就开始工作了。那时修理站里并没有其他人在里头，期间我很多次想跟师傅说“师傅，能不能下午在给钱，我现在没钱了，下午我一定还给你！”可真**，嘴唇抖动了几下，一句话也吭不出来。师傅也没发现，只是在费力的修理着我的自行车。约莫过了半个钟，师傅才把工具收拾好，而后对站立在一旁观看的我说道“2元钱啊！”，此时，我才憋足了劲结巴的说道“能。。。。。。不能。。。。。。下。。。。。。午付钱？”，于是师傅痛苦的看着我，而我却绝望的看着他，过了一会，他在摆摆手，痛苦的说“可以”，我听了，一句感谢的话语都吭，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出了维修站。下午上学时，第一时间就是把钱给还上，师傅或许看我老实，之后的几次维修，师傅都没有像第一次那么痛苦过，毕竟他相信我这么守信用的人是会把钱第一时间给还上的。

        车胎在家里漏气了，这才真正令我头疼，我没有大哥二哥般的手艺，有那个足够的能力去修理。大哥出去工作了，二哥又在外读书，家里虽还有两部自行车，一部“老爷车”，一部也显的怪别扭的车，对于死要面子的我而言，当然是不会骑的。现在父亲与哥哥们都不在家，这可怎是好，最头疼的是明天竟要上学了，我一时间急得如锅上的蚂蚁。至晚上睡觉时，我仍在为此事而担忧着，母亲是个妇道人家，更没有可能帮忙解决问题。思考了许久后，才想出了唯一的一个对我而言还比较实际的法子，那就是推着自行车上学。直到初二结束时，我共推过四次自行车上学的记录，不过那已是以后的事情了。

        大清早，母亲已按我的要求把我叫了醒来。我浑浑噩噩的爬了起出门一瞅，外面还是黑咕隆咚的，让人着怕。洗涮完毕，泡了一碗面吃了，又等待了许久，天才蒙蒙发亮。我硬着头皮，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走没几步远，就听见邻家的狗在狂吠，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头一看，正在母亲在家门口瞅着我，那时内心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一种难过。出到了村口后，我听到了满村的狗好似都在一起吠着，不禁又回头一望，整个农村笼罩在昏黑中。我怕狗的狂叫会惊醒了村中的人，更不想因我的出现打破了农村里的宁静，我开始推着自行车小跑了起来。马不停蹄的，死要面子的我，必须趁没人觉察的情况下来到学校，如果在路上让人看见了，那将会是非常的丢人的，特别是在一些认识的同学面前。

        上学校的路是弯弯曲曲的，路面本不太好走，再者现在推着自行车跑，那可就更是辛苦了。一路小跑着，还时不时往后面瞅瞅，想知道的是在朦胧之中会不会被人意外的看见。那时虽然是深秋，天气有点凉，我跑了一半的路程时，亦不免一身大汗淋漓，而我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打算，为得就是怕耽误时间。又跑了一短路程，回过头一瞅时，朦胧中见着一个人影慢慢的向我移近。这一见，我心急了起来，没命的跑着，可再怎样的跑，人还是会有松懈的那一刻。又回过头去看时，人影已离我有咫尺之遥更令人揪心的是，发现那原来是小学同学海龙，顿然间我头皮开始麻了，把头一撇，当作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海龙见了我，骑着自行车一点点向我靠近，并好奇的问我有自行车干嘛不骑要推着来上学。躲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我紧张了起来胡诌了一句“跑步，锻炼身体。”本以为这样的一个谎话是不能蒙倒人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海龙是个龙头龙脑的人，他笑了笑，把车减缓了速度，跟在我旁边，并没完没了的和我说着话。那时我已经跑的气喘喘的，人又严重口吃，再者被他的突然出现唬了一跳，次者，我希望他快点走，以免让他发现自己是个蠢钝之人而自卑难过，一个谎话就可以蒙住他，故我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可海龙不识相，还是紧紧跟在我的旁边，还是没完没了的说着。我决定抛开他了，于是跑的飞快，还真做到了，跑有一段距离时，既然没有听到海龙那耶稣般的声音，我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不及回过头，继续的奔跑着，可慢慢的才发现了不对劲了，我听到了一阵阵和我呼吸声相同的声响，原先我还以为是我跑的气喘喘发出来的，于是我屏住了呼吸，那声音还是可以听的到，并且离我越来越响。我回头一看，心里不打一气，原来海龙下了车，像我一样推着自行车奔跑了起来，我彻底的失望了，于是放缓了速度，他也就赶了上来。他见我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也就解释道“跟你学习，锻炼身体”，闻言我想笑又想哭。就这样，两人，一个白痴，另一个更白痴；两车，一部自行车，另一部也是自行车，一前一后，推着自行车在朦胧的晨色中奔跑着，不免有些滑稽。跑有一短距离时，海龙才骑上自行车向我道别，尔后是一道烟的消失在晨色中，至此路上又是剩下我，一个人，一部车，茕茕独立。

        我继续跑着，八里路的距离还是被我一口气给拿下。到了城镇里，天色才逐渐明亮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我把车停放好后就回到了课室，课室里居然有位女生在自习，她见我满头雾水且这么早的来到学校，显得也是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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