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镜中人
        晚上，两个姑娘同榻而眠的时候，许芳华问过阿暖，徐氏的性情和喜好。

        阿暖眼中的祖母，是个端庄大气的美丽的贵妇人。

        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她是个受上天特别眷顾的美人儿。

        她见过所有跟祖母差不多的妇人，大多已经两鬓斑白，腰身佝偻，还有一身掩盖不住的尘俗。

        徐氏的脸上，也有几丝不可忽略的细纹，但也因着这几分经过了时间的沧桑，让她看起来就是个凡尘烟火中真实又睿智的人。

        她对阿暖也是真的细致周到，从小她都能收到从京城送过来的各种节日礼物，最让她感动的是每年换季的时候她就能拿到特别适合的衣裙，有京城这里时兴的华丽的款式，也有适合燕云洲的胡服骑马装，每年她长了几寸，鞋子大了几分，都能分毫不差，隔着千山万水，她的心意更显珍贵。

        她要来京城，她更是亲自出城去接——她刚住进碧落居的那些日子，她只要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徐氏慈爱又温暖的眼睛——眼睛里的宠溺和喜欢，多的要溢出来。

        徐氏给阿暖带的小侍女，也都是几年前就已经就选好了来调教的，是以阿暖回京以后出门从未出过一点点差错。

        很多人那时候都想着她这个从边境来的小姑娘不曾见过什么大场面，贸然参加这京中的宴会肯定会出笑话，没想到她能如此的如鱼得水，来京这大半年，她把这京中的贵女名媛认识了个遍。

        祖母对阿旭也是眼见的喜欢和骄傲，但因他是个男子，倒没有像阿暖那些精致，她也是十分上心的，阿旭从小在她膝下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

        爱屋及乌，阿暖觉得祖母也会很喜欢许芳华的，

        “再说，你的性子和我差不多，祖母这样喜欢我，对你也肯定不会差啦，你就放心吧！”

        许芳华点了点头，她握着阿暖的手，跟她说，“阿暖说实话，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恍惚，觉得害怕，将军府这样显赫，阿旭出身高贵而我出身这样平凡，以后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呢？我真的不敢想……”

        “出身又有什么关系？许姐姐你并不比那些人差啊，再说只要阿旭喜欢你，你喜欢阿旭不就好了么？你是和他成亲，你们俩过得好就好了呀，何必如想其他呢？再说，”

        阿暖冲她拍了自己的肩膀，带着几分笑道“许姐姐你放心，我永远都是站你这边的——但凡你以后生气了，我就去教训他，还可以告诉他这叫师出有名——这是我替嫂嫂教训的你！他肯定不敢不应！”

        许芳华被她这一闹，那声突然的嫂嫂让她顿时脸红了起来，那淡淡的忧愁也就那样的烟消云散了。她去挠她的痒痒，

        “你这个坏丫头啊！你明明是自己想找他打架，干嘛拉上我！”

        阿暖咯咯笑的不停，“哎呀，我就是想找人切磋啊，没人陪我，也好生无聊啊！”

        “阿暖，那燕云洲是什么样的地方啊，”许芳华躺在那里问，

        “燕云洲啊，”

        阿暖慢慢讲着，她好像透过柔暖的纱帐看到，那塞外的风光，

        “那里有广袤得大地，就算骑着马飞奔一天也望不到边；那里有大片的又软又高的青草，有成群的牛羊；那里有黄色的沙丘，还有可爱又狡猾的红色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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