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落日余晖 (1 / 2)
        晚间的小青山倒是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喧闹，一阵凉风吹过，却也是让赶路许久的人舒了身子。直直的地喊爽。

        看着眼前操着木炭填火的红枫，王庭新内心一顿感伤，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跟上孟韫那个娘娘腔了呢，王庭新现在心里倒是有一万个不明白，却也不敢说出口，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当时质疑地看着孟韫时那长相可人的姑娘对自己的磅礴杀意。

        不过三天前的相遇，王庭新却是成了这天底下最悲惨的人，丢了自己代步的马不说，还莫名其妙和别人进行搏杀。他虽为江湖儿女，手里却从未粘过鲜血，当时救红枫虽说有些英雄救美之意，却也在最后的缠斗中放了水，不曾让红枫下杀手。

        还是孟韫笑着递了块饼子，王庭新才从无尽的烦闷中醒过来，又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孟韫的脸庞，再三确定了自己的确不如孟韫生的好看，却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去了昨天刚新买的马匹上取了酒袋，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喝着酒袋里装满的酒水。

        “少岛主是有伤心事，不如说出来，孟某虽为无能之辈，却也乐得为少阁主分忧。”避着孟韫，却也架不住他自己迎上来，王庭新呛了自己，却也是让酒水洒了一地。

        看着还剩一半的烈酒，王庭新努力地吞下干燥的口粮，叹了口气，却也是将酒袋扔给了孟韫。

        孟韫饮了一口，却是被辣的变了脸色，北地酒浓香辛辣是出了名的，孟韫酒量尚好，却也没曾想被这蜀地的地方粗制黄酒辣的喘不过气。不过这黄酒虽口感不佳，却又是留了些许后劲，饮完之后的舌头，却又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一直饮了三四口，孟韫却也是咂着嘴巴，大喊过瘾。

        “那个，红枫姑娘她是不能说话吗？”看着直呼大爽的孟韫，王庭新却是不知怎得，问了这么一个话题。

        许久的沉默，孟韫倒是放下了酒袋，黑夜里也看不见脸色，只是感觉很痛心，却也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许是自说自话，又或是在给王庭新解释，孟韫边喝着酒，边慢慢地感叹。

        ”枫儿是弃婴，是我兄长的部下捡回来的，在她懂事之际便跟着鬼王三席青面学武，不过及笄之龄便做了我的房里人，枫儿学武勤奋，也难得有颗温柔的心，只是她这心生错了地方，兄长教导她，却也不过是为我培养死士。杀人训练中，枫儿被当时的鲜血吓坏了心理，晕过去之后，虽克服了杀人的心理，却是不能发声了。也是我对不起她，兄长当初虽想弃了枫儿，为我再觅死士，可我终是不忍，把她留了下来，可我终是欠她一副完整健康的身体，说到底，还是我孟韫对不起她。”

        也不知是说到自己的心里还是浓重的负罪感，孟韫倒是无奈地抬头，和着流到嘴角的眼泪，将酒袋里的黄酒饮得一干二净，看着头上高高悬挂的明月，孟韫倒是无处发泄，只想把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掉，仰头大骂，大骂这世界的不公，大骂这世界的荒唐，大骂自己这般作孽。

        王庭新看着一旁的孟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却是起身，在马上又解了一个酒袋，一口饮了一半，随后又扔给孟韫。

        或是许久都没有得到放松，孟韫倒是吐露心声停不下来，他因为生的羸弱，却是让兄长为自己做了许多混账事，即使那并非己愿，却也终究是因自己而起，可自己能赖谁，赖孟韬吗，还是赖老天，说到底，却也是因为他的无能，在这番乱世，身份敏感的他或许活着就是个错误。

        “我不过是一介懦夫，残废之人，倒是也弄残了不少人的人生，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刽子手，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似乎是喝醉了，孟韫的声音倒是逐渐低沉下去，听见水流的声音，又闻到了满地的酒香，王庭新虽看不太清，却也知孟韫昏睡了过去，起了身捡了酒袋，又把孟韫抗在肩上，循着火光，一言不发地回了营地。

        红枫眼尖，倒是看见了倒在王庭新背上的孟韫，慌忙起身，却又是左脚拌了火堆，火星子弹到了腿上，虽未烫破皮，却也是看着那小腿红肿一片，王庭新不说话，眼里倒有一丝星光一闪而过。示意红枫坐下，却是将孟韫的身子放了下来。

        闻着满身的酒气，红枫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把孟韫抱过来，双膝跪地，却是让孟韫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熟睡的孟韫，红枫欠了欠身子，把孟韫凌乱的发丝归拢整齐，却又是笑着低着头看着孟韫。

        王庭新又是叹气，却也是看见了红枫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是觅着火光找了一棵树靠着，红枫倒是没睡，就是这般看着孟韫，王庭新也没睡，只是痴痴地看着红枫，眼中既有怜爱，却又有不甘，不过一夜无眠，三人在这野外，蜀地树林间，倒是只有一人睡得安稳，其余二人都是睁着双眼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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