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落魄江湖载酒行 (2 / 2)
        “似前辈这般快意人生，倒真是活到极致之处了。不用受人牵制，也不必为琐事担心。”举着酒杯的青絮明明只是个出身江南的小丫头，可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自然豪气，倒令人刮目相看。

        宫林面露喜色，“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竟有如此的大丈夫气！老夫敬你一杯！”

        你一言我一语，酒过三巡，感情越来越激烈。人就是这样，有时你与一个人相识多年，但仍是形同陌路；但有时你与一个人不过是瞬间的对白，却能铭刻一生。对剑宸和青絮而言，此次来到大漠最大的收获其实不是狼胆，而是宫林这个忘年之交。他们的往来，是一见如故。不知谈了多久，也不知是谁最先倒下去。

        总之，等他们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青絮趴在桌子上，剑宸靠在椅子上，宫林则躺在地上。睁开眼看着桌上杯盘狼藉，在看窗外霞光满天，三人对视，舒心一笑。

        吃过早饭，宫林带他们二人到草原牧马。这一带的草原比他们来时看到的广阔很多，寒烟碧草，直接连到天的尽头。填空是湛蓝的颜色，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光从高高的天幕漏出来，仿佛一匹五彩的织锦绣缎。

        他们纵马驰骋，耳旁风声呼呼刮过。宫林自信骑术了得，于是在马背上叫：“今日我与你们赛马，我一人比你们两人。你们当中不管谁跑到我前头，都算你们赢！”

        青絮笑道：“前辈，剑宸可是军旅之人，他的功夫是马背上练出来的，您当真自信比得过他吗？”

        剑宸也想见识一下满人的骑术，应和道：“输赢倒无妨，切磋一下倒是不错。”

        青絮和剑宸都勒紧缰绳，双腿夹着马背，使劲向前冲。风声不断从身边插过，头发和衣服均在风中飘了起来。但仍然不是宫林对手，他的马疾如利箭，把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他虽在跑，仍不忘在马背上耍着各种技艺，花样百出。等他们赶上来时，他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马边瞧着他们。

        剑宸心里先是一惊，后来开始不安。宫林固然是江湖高手，可此等骑术汉人里却是难寻。他出身在将军府，也曾接受过刻苦训练，但与宫林相比，还是差了些。

        他上前拱手：“前辈之骑术当真惊人，晚辈心服口服。不知前辈这身好本领是怎么学来的？”

        宫林的声音伴随着烈烈风声，响彻大地：“我出身蒙古世家，满蒙子弟均接受骑术训练，因此八旗军队才能屡战屡胜！”宫林虽然对军政之事不上心，可说到自己的民族，说道他们的战绩，脸上还是难掩骄傲的神色，“我虽不上战场，可那些在战争中顽强斗争的士兵，都是我的兄弟，他们是我心中的英雄！”

        听到这样的话，他们二人心里都有些酸楚。青絮去看剑宸的脸色，他眉毛紧皱，目光里流露出痛惜与无奈。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这样？他们都是大明的子民，大明军队近年来连吃败仗，此刻再听着这番话，心里怎能痛快！青絮清清干涩的嗓子，问剑宸：“篁竹剑法已经练到第九重了？可否使给我和前辈看看？”剑宸身上放佛有热血翻涌，应道：“好！”

        剑宸将心里烦闷都发泄到剑上，在草地上尽情挥舞，剑招越来越快，剑花越来越繁。偏偏一招一式都那么新奇雅致，好似有许多人一起练剑一般，与寻常剑法不同。如同风拂竹林，人影晃动，满地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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