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如皋水绘园 (2 / 4)
        扶影对这双愁苦之人心生怜叹：“好，你身子若是不舒服就先去歇着罢，不必拘礼。”

        董小宛点点头，正要到藤椅上坐下，扶影说道：“等一下。”接着便从背上取下两把剑，“这是干将剑和莫邪剑，上一代主人姜浩轩几年前去世，这对吴越名剑几经辗转，到了我手里。我以为送给你们作为新婚之礼最适合不过。”

        董冒二人喜出望外，急着推却道：“这么名贵的剑···我们武功低微，恐怕配不上它。”

        扶影硬是塞到了冒辟疆手中，“我倒认为行侠仗义不在武功高低，而在于一颗仁爱之心。若是连复社公子与女食神都愧不敢受，还有谁还受？你们莫要再推辞了。”

        冒辟疆豪情渐生：“大哥既如此说，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玉壶端上来，两人各自斟了一樽，扶影叹道：“两年不见，你似乎没有昔日的风华了。执念不宜太深，更何况你如今有了小宛。眼瞅着就要成家了，不要再让亲人忧心。”

        冒辟疆灌了一杯，摇头叹：“大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一般看淡一切，尤其是气血方刚时。”

        “方以智不也归隐了吗？他能放下你为何不能？”

        “冒家与方家不同，我的没落会带累整个冒家。更何况我听说最近张献忠又在四川招兵买马了，这怎么能不担忧？”

        扶影这一路也听说了张献忠之事，天下传得沸沸扬扬。但四川的情势应当不至于如此糟糕，劝解道：“崇祯七年时他不是败于秦良玉之手，接受朝廷招安了么？四川一直有忠贞候和蜀中唐门。且不说忠贞候骁勇善战，唐氏一族也是忠于皇室。他们联手应该能解决这件事，你就别多虑了。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呢，坐拥美人美食，享尽人间富贵。”

        冒辟疆自嘲：“是吗？可越是这样，越觉得光阴虚掷。自从与小宛定下婚约后，我已经在尝试着放下了，我得做个好丈夫。可心底那丝不甘，还会在午夜梦回时漫过心头。是那么多人流血丧命，才换来了我的平安富贵！”

        当年复社公子继承东林书院遗志，开罪的尽是当朝权贵，他们名气愈来愈盛，执政宦官也杀心渐起。党争酿成的苦果成为每个仕人心中的痛。

        扶影不愿聊起过去引他难受，只好打岔：“我今日陪你大醉一场，从明日起你就放下这些人事纷争，好好与小宛做一对神仙眷侣。哪怕是闯荡江湖也好，你可能做到？”

        辟疆敲敲脑袋，仿佛要敲醒自己：“也好，从此彻底做个富贵闲人。”

        两个人正说着，侍者突然上前报：“洪承畴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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