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半哭声
        话说方凌霄带着清水大侠回到了方家，方父方母听方凌霄说了今日的际遇，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是又怕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幼失一臂，却依然勇敢善良，行侠仗义，怕的是此去拜师学艺，不知未来如何，江湖险恶，命如浮萍。

        方父回过神来，上下打量李清水。经商之人毕竟见的人多了，见那李清水眉宇间正气十足，想必不是坏人，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这孩子命苦，从小有了残疾，却还喜欢耍刀舞剑，怕是命本如此。有您帮忙指点管教，我们夫妻二人也放心。只是，请千万别让他把命送了，我们不求他养老，但至少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回来看看我们。”

        方母这时候突然跪下，哽咽着说：“李大侠，我们方家以前也是富贵人家，从文习武，代代相传，如今家道没落，也没有多少积蓄，我还有一点嫁妆珠宝，请待我拿去，望您好好对待我儿，别让他饿着冻着，您也好买些衣物，我这孩子就交给您了!”

        李清水没料到这收个徒弟搞得要拆散一个家庭似的，本来是高兴的事仿佛成了生离死别一般，心中犹豫间，忽然听得外面嘈杂声四起，夹杂着不断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四人赶忙中断方才的对话，提步出门看个究竟。原来，出事的是街道斜对面的一户人家，只见大门打开，灯火通明，有两三个仆人急慌慌往官府的方向跑，有几个丫鬟跑出门蹲在地上惊恐的大哭。

        李清水让方父方母和方凌霄留在自家院内，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出事的人家，进屋站定，看到男主人蹲在地上捶地嚎啕，女主人则坐在地上尖声哭喊。周围丫鬟仆人乱作一团。突然听身旁有声音说：“师父，你看，他们围着的地上有什么东西？”

        李清水低头一看，好家伙，方凌霄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竟然没发觉。也罢，既然收他为徒，就也带他壮壮胆吧。

        两人一起上前，这时女主人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李清水走近男主人，看到对方也是三四十岁上下，和李清水差不多年纪，清水大侠拱手说：“这位兄台，不知道因何事悲痛至此？能否与在下诉说一二，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男主人抬头时，李清水看到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了形，眼中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悲愤，对方没有说话，手指着地上，李清水和方凌霄顺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似乎是有一团东西，定眼一看，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身体，蜷缩在那里。二人再仔细一看，这孩子的头呢？

        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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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凌霄第一次见这么吓人的场面，毕竟他只有十三岁，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李清水则见过的场面多了，他走近了一点，蹲下身来，发现这个死去的小男孩的脑袋也是被齐刷刷的砍了下来，血流了一地。小男孩的手里还攥着玩具，鞋掉了一只。李清水起身看看四周，周围已经被丫鬟仆人踩的分不出哪个是谁的脚印。他站着沉思了一会儿，对男主人说：“这位兄台，情况我已经清楚了，请节哀，当下请先把贵夫人照顾好，官府应该等下就来，在下李清水，待我查明真凶，再来贵府向二位交代。”

        说罢，李清水把方凌霄从地上拉起来，大踏步地向方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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