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海的九月-2 (3 / 5)
        她的伤口附近还微微有红，但不再流血了。她安静地坐在那儿，坐在方才螺号声响起时他的脚下。她的双臂轻搂着双膝，脸庞依靠在双膝上，烁动的眼瞳映着烁动的火星。而那火星是渐渐暗下去了，暗下去了，直到和夜同色才止息。

        静了。寂了。

        她还是拥有一颗海的心。螺号声未起，海就呼唤着她。她还是那样睁开双眼，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与一轮光辉的月晕。她又看见，那个少年，在破片的月色与海光中穿行，又倏忽出现在远一点儿的小块礁石上，轻盈地跳跃着，向着她的位置。

        可她又有些惧了，纵身一跃入海，激起一片闪闪的琉璃。这琉璃入了他的眼，他也跌入海中，稍微忙乱一阵，又自如地游起水来。即便她向远处躲避，他也还是向着那礁石，攀上，顶着夜，在海浪中挪动手指，书写着什么。

        她是不知道他的纸上有什么文字，那文字是会被海浪冲刷，再不见踪迹的。

        没多久，那螺号声又响起。似是那星河，贯彻了天地的两极，向明日飘去。似是呼唤着她，竟也听出了思念与期盼的意味，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不自禁地再接近了。他见到那不自然的水波，微微一笑，坐在礁石上，脚丫也浸在浪潮中。

        他带来了一个小包裹。

        “来吧，海，毋需害怕。”

        她相信他。

        于是她来到了他左侧。

        他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深棕色小皮囊，又将它打开，里面是淤泥样的绿色草叶碎。

        “我替他们为你道歉，”他说着，左手取了些草叶，“这能帮助伤口更快愈合。”

        草叶屑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清香。清香令她放松，令她感到温柔与信任，恰似鱼儿轻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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