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十七章 久违的晋升 (3 / 3)
        当夜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不再是藤蔓林，如刀削般的山屹立在他面前，有岩浆流淌而过，成千上万的锁链扎入天空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压抑的囚笼，而在锁链深处，被困住的模糊黑影正用深邃的黑窟窿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时常会有新的锁链穿透它的身体，让它更加难以挣脱。

        “你……会付出代价的。”又是黑影老套的台词，从第一次见它起，他都只会说这一句话。

        “哦？所以我会付出什么代价，我身上还有多少代价是能给你的？”夜淡然地飘到黑影身边，直视它。

        “只有能力晋升的时候，我才能来这，你要是只会恐吓小孩的手段，那可真是让人失望。”夜像见到老朋友一样跟黑影聊着天，从他记事起，每次的晋升，他的灵魂都会被拉扯到这个地方，像是地狱，陌生又熟悉。

        距离上一次晋升，不知不觉过了三十年，“事实上我还没有能力封印强大的邪恶，更不记得有你这号仇人，而你却一直缠着我，而我只有一条贱命了。”夜不清楚他度过了多少个岁月，不过能付出的代价，还真是没有，自从逃离地狱，他便孑然一身。

        至于人间的朋友，除了老洛尼克，他都是以假冒的身份生活。

        而老洛尼克，可比他安全多了。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小鬼了，黑影，你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夜也不期望它能回答，只是悲凉地道，“我快达到了能力的极限，或许再也没法见到你了，还真是讽刺。”

        被神秘的诅咒折磨了大半辈子，夜的身体脆弱得如同玻璃，即使再克制，也避免不了诅咒的恶化。

        晋升，对于他人多么翘首以盼的时刻，对于他就是新一轮的折磨，能力越强，诅咒就越强大。

        夜不怕死亡，他怕的是直到死，都留有那一个遗憾。

        黑影还是瞪着他，深邃的黑色眼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夜与它对视了不久，就落坐在了一条锁链上，锁链的力量无法伤害到他。

        “恐怕再也找不到您了……母亲。”他的灵魂变得透明，一股力量正在拉扯着夜回到身体。

        黑影安静地目视前方，直至夜的灵魂完全消失前，它也一言不发。

        锁链地狱又只剩下了黑影，它奋力挣扎，黑色的血肉破碎滴落，消融在岩浆中，又再生出新的血肉，无休无止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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