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昔 (1 / 4)
        天沉夜深，今夜比往夜来得更深沉，星子坠入黑云，不见一丝一毫亮色，黑风低吟，恰好压住鬼哭狼嚎。

        草房内歪歪斜斜一盏灯火，桌上一只大盘，四个碗。大盘中七八坨牛肉，腾腾冒着热气，足有十来斤。四个碗中各一口酒，醇香四溢。

        老二左右手开工，一手一块大肉，狼吞虎咽。老五眼神迷离，说着胡话，一口不停一口地喝着酒。

        首领将大斩刀竖在身后，摸出一把匕首，切熟牛肉吃。

        首领无话，三人无言。油灯摇曳，把三人身影拉得奇形怪状。

        阿信又从后间端出一大盘腊肉蹄子，炖得软烂，放在桌上，捡起刀子筷子吃饭。

        “腊蹄子喷香，是我黄水老家那边特产。”草房中气氛沉闷，首领开口笑谈道，“青木叶子三月熏烤，三年晾风才成这上等蹄子，在我黄水老家只有极尊贵的客人才能吃到。”

        首领这画蛇添足的说明可以说无意义，在场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为求钱财的凶狠犯子。尊贵客人的待遇于他们很是不合。

        倒是老二，听首领这说，来了兴致，朗声笑道:“没当过人家客人，也来尝尝这肉。”取出刀子，从肉蹄子上割了一大块肉，直往嘴里塞。又端起酒来，正要灌下，却被首领拦下。

        “你不是老五，酒等宰了鬼怪教头子之后再喝，免得正到用处时，一对锤不往鬼怪教教徒身上砸，恍恍惚惚将我们自己人砸翻。”首领笑道。阿信心思活络，赶紧给胖二哥倒了碗水。

        “我挨不起二哥你那一锤。”阿信小声嘀咕道。

        “老五大喝你不管。”老二埋怨道，“咕咕”一碗水喝个干净。

        “老五是个奇人怪士，他那一身气力杀性全靠喝酒，无酒不成事，跟你不一般。”首领喝酒笑道。

        老五是个酒麻木，他的人生，少了酒，只怕活不过三天。那一对龙虎翻，只有在酒性下杀得更欢，动作招式更潇洒，夺人性命更凌厉。他依赖一口酒，或者说他活着全靠一口酒，麻翻了自己，才不觉诸事嘈杂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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