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把刀 (2 / 3)
        “老大不消着急，以老大堂堂相貌，浑身气力，还怕找不到女人。”曾经满堂弟兄，整整十把刀众戏言道。

        过了三十这道年坎，欲望大减，取而代之是传宗接代的强烈愿望，或者失望过多，只得以成家立业的借口来掩盖一事无成的事实。首领看似风光，是十把刀头子，在止中县都甚有名头，但只有自己知道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老五是个长瘦的年轻人，前任老五在吴江渡河时，被水鬼捞了去，他受了首领相邀，拿了钱财，填补老五空缺。他是个贪财好色，混吃等死的年轻人，使一对双刀——龙虎翻，刀法精湛，曾是官府团练教头，因为好勇斗狠，打架伤人，被逐出官籍，后生活落魄，死了爹娘媳女，命道坎坷多磨，意志消沉，沉迷酒色。

        首领冷眼扫视一遍老二，老五，最后看向老十，一个无足轻重的臭小子。

        小子十一二岁面相，又矮又瘦，又弱又小，一袭黑布衣破烂，面皮枯黄脏乱，弓腰驼背，跟个讨饭的乞丐一般，浑身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唯一还算特别的，就是他竖立的头发，似倒竖钢针般坚硬，这种人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喽啰杂碎一般的角色，无足轻重的小子。

        “老幺，你要把弟兄们骨灰拿好，还有守门望风，杀人放火这种事你尚且做不来。”首领对小子老十说道。前任老十天生奇异，身长丈二，人称“摸着天”，臂力惊人，是十把刀中扛旗大将，因长得高大，太过吸眼招摇，执行任务时被乱箭射死。

        随着“摸着天”的战死，十把刀再也难以物色不到合适的扛旗大将，首领心下一横，干脆断旗折帜，省了扛旗大将，随便招选阿信入伙，混个杂工，打打下手，勉强凑个十把刀的名称。

        阿信不自觉地摸了摸背后一只麻布包袱，包袱内小坛坛罐罐，正是战死十把刀弟兄们的骨灰。每瓶中取上一搓骨灰装入其中，待任务结束，即送他们返回故乡，落叶归根。

        战死的十把刀，其中任何一撮骨灰无论如何都会回到故乡，这是首领对在天之灵的保证。

        阿信僵硬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神态变化，在凶杀血火中成长的少年郎，还是有一股该有的镇定和淡定。

        “取得鬼怪教头子的首级，千两黄金分你百两，去中土神州到处看看，涨涨见识。”首领对阿信说道。阿信是个规矩的人，杀人后拿钱不会多拿一分，也不会少取一钱，他的每一个子都存入通宝钱庄，笔笔精细，从不胡乱花费，吃喝嫖赌样样不沾。这样木讷规矩的人在哪都不会被人怜爱喜欢，但也不会遭人厌。

        听得百金，阿信眼睛当中终于展露出一丝神韵，道一句“好”。

        “痴儿，痴儿。”老二傻傻地笑道，“只晓得金子，银子的傻子，你要是把通宝钱庄的银子拿出来，给我打酒喝，我教你几招锤法，关键时候保命，比银子好使不知多少。”老二还真没见过这么爱钱的小子，这小子还是第一个。

        “金银使出去，才是最妙的，万一哪天不小心掉了脑袋，再多的金银都一文不值。”老五一口酒肉气，对阿信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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