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冷的春（1） (5 / 5)
        已经快到三月底了，柳树的枝条随着微暖的春风缓缓起舞，道路两旁笔直的白杨树纷纷爆出蚕茧似的幼芽。

        张旗抬起头，一缕阳光照得他的左眼有点微微的刺痛，而他的心里却像是有了些光亮。

        “春天来了”他想，不知道随着春天还有什么即将到来。他觉得周身有些发冷，这种伴随着恐惧感而来的发冷是自从亲眼目睹小石头被撞身亡以后才开始的。

        张旗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他突然意识到，他也会恐惧，而这种恐惧多半是来自对未来事件的担忧，他对自己的安危反而不那么忧虑。

        张旗还没到招待所，远远地就看见招待所周围坐着些大院里的浮浪子弟和无事可做的随军家属，他们在招待所外面逗孩子，择菜，三一群俩一伙地抽烟聊天，时不时地向招待所里窥视。

        一个中年妇女看见从招待所里走出来的刘所长，笑嘻嘻地大声说：“老刘！你们招待所还缺不缺临时工啊？你看俺们这模样的进去了能干啥？”

        一群人哄地一声笑起来。

        刘所长铁青着脸，怒目道：“你老爷们是不是揍你揍少了？缺家少教的娘儿们！”

        那人脸一红说：“俺缺家少教也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们那招待所是个啥？啊！”

        有人上来拉她，刘所长指着那个中年妇女的脸说：“你别以为你没工作就没人能管你，你老爷们可是军人，你再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找他们领导好好说说去，看是不是他叫你这么说的！”

        中年妇女没讨到便宜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脸上再也挂不住：“拉倒拉倒！这还急了，心不虚你急个啥！”

        张旗站住了，在人群外面远远地站着，他的衣领竖着，头发蓬乱，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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