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预言 (3 / 4)
        只见那几位女巫互相看了几眼，随后，那位中年女人开口说道：“泰德盖姆先生，即使你戴着遮蔽你内心的面具，借此使自己暂时成为勇猛的剑齿虎，你的内心依然无法承受自己是怪物这一事实的重量。神如是说：你降生于一个闪电之夜，彻夜响透夜空的雷霆预示着你不平凡的一生。你是战争，所过之处遍地是流淌成河的鲜血，你站立的地方将是数万人的骸骨堆成的尸山。即便你的内心在抗拒着这个事实，你将会被冠以‘战神’之名而流芳百世。不过，这个称号并不是你所追求的，这一点正如你的生父。顺带一提，你们父子两人将有机会相见，只不过彼时彼刻你们无法互相认出对方，而你将亲手斩下你生父的头颅……”

        泰德盖姆满脸惊讶与怀疑地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人生。待她讲完后，泰德盖姆稍微点了点头，姑且认同了她的神谕。

        下一个将要被预言人生的是费亚拉。这个年长的老智者若有所思地用那对灰白的眼珠子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随后，她开口道：“你的人生如同一面破碎的琉璃，虽然有美丽、幸福的片段，但实在是稀缺得犹如白日中的星星。神如是说：一个住在大海边上的女孩，每日会到旁边的沙滩上捡起贝壳，聆听海的余声。虽然自己还没有真正见过那浩瀚的海洋，但贝壳中不断地回荡着海浪的波涛声，仿佛是在向她诉说着大海的美丽，让她对那蔚蓝的汪洋的向往日复一日地累积。终于有一天，她终于看到了那汹涌的浪潮，那灰蓝色的水制巨兽。她被那震撼人心的美所挟，不知不觉间向着大海的深处走去，最后葬身于海底……”

        费亚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听出来了，是在说三原都吧？但是我可不信自己会在海上面淹死，打死我我也不会出海的！”

        接下来该轮到弥莱特了。他既没有表现出厌烦，也没有表示出期待，只是冷冷地说道：“冷读的把戏就搞快一点吧，我们可是着急赶路的。”

        于是那个中年女人又说道：“弥莱特先生，您身上的甲胄实在太多，旁人完全不能感受到你的内心，但是对于能够在时间的长河中自由游动的我们而言，您那暴戾、冷峻的外貌下，是一个尚且还存有温度的灵魂。神如是说：你是征服，在不久的将来，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向你臣服，你是坐拥天下的新君明君，是新世纪的开拓者，然而你的后代……”

        泰德盖姆发现，当那女巫提到“后代”一词的时候，弥莱特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你的后代并没有福分享受你那统一的江山。你的亡语会让后世的子民决裂，将那偌大的帝国重新划分为几块为己所占，直至时间的尽头……尽管如此，后世的子孙也会记住你伟大的名字，因为你是自古以来将这片土地全部化为己有的唯一一人。”

        听完此话的弥莱特微微抬起头，随后又一脸不屑地朝她们三人讲道：“随便你们怎么说，故事编完了就赶紧走吧。”

        当三位女巫中最小的一位看向瑞恩时，她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惊恐，随后又是无尽的怜悯。“虽然你的肉体变成了一只猛兽，但你的内心却永远地停留在了小男孩死去的那个月夜。神如是说：你是死亡，因为你带来的只有毫无怜惜的屠杀。你是一只嗜血的怪兽，但这仅是在你成为怪兽之后。神明告诉我，死亡之神在肩负起重重的镰刀之前还有妻女要照顾，瑞恩，你也是这样。有很多次，你试图放下屠刀，试图挣脱锁链找回自我，然而那屠刀已经成为了你的肉身的一部分，一旦舍弃它你就会痛苦万分。实际上，曾经你最疼爱的人也在为你加油鼓劲，而且正在寻找你的路上，路的尽头是真正的你……”

        原本弥莱特和泰德盖姆还在担心听闻此话的瑞恩会不会突然暴走，然而事实证明，瑞恩只是一边沉思着，一边安静地聆听完了小女巫的话。随后，他抬起头，说出了令弥莱特、泰德盖姆与费亚拉震惊不已的话：

        “三位，感谢你们的陪伴，我现在完全回想起我的过去了。女巫先生，能否告诉我，她……在哪儿？”

        “在瑞耶尔斯国，如今正因为被人诬陷而困在牢笼之中。”

        这个大动物低下了头，随后说道：“谢谢，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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