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招魂与赶路 (1 / 3)
        醒来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三个男人并一个婴儿一同上路了。

        昨天的官差一行人带走了辛女的同时，也带走了那两匹官马，所以几人只能再次依靠步行。按理来说，没有辛女官差身份的护佑，他们是不允许再次踏上官道的，蒋琛执意要前往昨日的地方拜祭冤魂，已经把昨天在驿站找到的香烛纸钱都带在了身上。青年从未见过师父有如此执念，一般按照师父的作风，都是能直截了当的事绝不走弯路。现在如果走官道，单靠步行，还需多走上一两日。

        蒋琛抱着圣婴只顾往前走，身后的青年和瞽叟紧跟着，从太阳刚刚升起走到正当头顶，才到了昨日战斗处。蒋琛将香烛朝东摆开点上，黄白纸钱当空一撒：“毅魄归兮大风起，乘玉虚兮返故里，招苍茫兮又长嗟，且安殇兮致穹宇。”（最后一句韵脚不太对，凑合看吧）

        招魂词念毕，忽然间卷起一阵大风，香烛火光摇曳，刚刚飘落的纸钱被再次扬起，蹁跹漫天，如同纷飞的黄白蝶翅，久久不能落地。

        瞽叟见状，上前高呼：“我知众兄弟沉冤待雪，愤不能平。苟活了三十多年，我早该过去陪你们了。如今我等的人和你们等的人都已经出现了，只是还差一个时机。兄弟们，且再隐忍片刻，时机到了自有命数指引，我老瞎子也会过去陪你们的。”

        风止，纸钱落下如同秋叶，烛火也平静下来。

        瞽叟说的话大有深意，什么你等的人我等的人，青年听得一头雾水，这种事不能问，问了瞽叟也不会说，他只好自己瞎琢磨。

        瞽叟等的人多半是指圣婴，他们等的人八成是自己，这为什么不明说呢？他口里等待的时机又是什么？青年不自觉得摸了摸包裹里的珠子，这才猛然间想起昨日自己是将珠子拿在手中晕倒的，怎么醒来后发现珠子已在包裹中。当时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吕子了，难不成他已经发现自己的秘密了？但是一夜未听他提起，他眼瞎，看不到珠子发出的光，想必是当时胡乱摸到了珠子以为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顺手就装回自己包裹里了吧。

        青年心里不安地望向瞽叟，那个老头还是一副悠然的神情，自己才放下心来。

        即将远去时，蒋琛的目光还停留在昨日留下的痕迹上。地上的泥土微微湿润，带走了前人的温度，蒋琛好像还能看见躺在地上的辛女手上的脸庞，明明才分开不久，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起她在的日子了。旁边是还新鲜的马蹄印，看来昨夜他们也是从这条路经过，不知道辛女经过时，看到这些痕迹有没有想起自己啊。

        吕子说得对，没有了辛女，确实应该可以安心赶路了，只是蒋琛的心里空空的。走过那段二十里路，蒋琛还是选择了走下官道，顺着最近的路往众一赶。

        天气在悄然不觉中向夏天逼近，走在路上颇能感受到太阳把大地蒸出的暑气从下而上腾起，像蒸馒头一样蒸着行人。

        “蒋长老，回到众一后能否助我在你教内占一席之地啊？”瞽叟讨论起了之后的问题。

        “圣婴只听你的话，不用我出手，教里自有吕子的位置。”

        “非也非也，你我都知道，这个圣婴在其他几个长老眼力不过是个夺权的工具罢了。谁得到他，谁就能成为有实无名的教主。这圣婴听话固然好，可不听话也不是不行，所以老瞎子我在众一不但没有位置，甚至连命说不好都会丢，我可不想这么快去见那二十里路上的兄弟们。”

        青年心里虽有些不乐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瞽叟说的是实情。众一教里确实内斗严重，几名长老各怀鬼胎，私下里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死盯着教主的职位。师父说过，教里除了自己同门师兄弟外，任何人都不要轻信，所以在此次出门前，师父早就暗暗叮嘱自己，一旦听到他说“动手”两字，就要以最快的反应杀掉其余四名教徒。自己当时反应还算迅速，只是同时对付四个稍有勉强，幸而有辛姑娘阴差阳错帮了自己。青年相信，即便没有辛女那一剑，自己也很快就能追上并宰了跑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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