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命(22)
        当莫斯提马知道合同在老板手里的时候，他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莫斯提马知道，老板仍然是这个世界上他最惧怕的一个人，那个人知晓他全部的过往，从他作为亚瑟冲出西西里岛的时候老板就在黑色的夜空下观察着他了。之后亚瑟征服了大半个美国，在最鼎盛也是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路西法，这个男人啊！就像蝎子一样致命，在你最疼的枪口上蛰你一口，还带着剧毒。

        莫斯提马站着坐上电梯，前往老板的办公室中，一切都像是注定的命运一样，他仅仅度过了如此短暂的自由岁月，转眼间又被老板给束缚住了双脚。

        而此刻的老板正坐在红色的真皮座椅上，喝着自己珍藏多年的xo，陈年的滋味让他很是享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生命交易所里了，远处柜台上的彼岸花谢了满地，窗台上的乒乓菊如今只剩下了花骨朵，酒窖都快被搬空了，这种陈年的xo如今只剩下一瓶了。

        从自己被希拉刺伤之后，他就离开了，是萨麦尔亲自送他去的机场，一路上两个人各有心事，各自沉默不语。萨麦尔到底怎么想的，路西法也不知道，但路西法也有些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陈年的那些旧事被撕扯在了现在的世界中，那时候的路西法如同小丑一样看着别人过活，而自己却如同阶下囚一样在道路上沉默着乞讨着，他本是聪明冠绝天下的人，可却被层层压榨，被黑石家族的人追杀不已。希拉的那些话再次把路西法拖进了一个回忆的沼泽中，所以他才会那么愤怒，那么不顾一切的离开，不顾一切地寻找任何来自遥远未来的余孽。

        路西法从机场起飞，坐着自己的专属航行机去了很多地方，最终兜兜转转一圈，才算安下心来。

        就在莫斯提马到达顶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亚巴顿那张脸犹如古尸一样耷拉着，双眼无神好像被摄取了魂魄一样。

        “你这是？”

        莫斯提马还被这张枯槁的脸吓了一跳，这种情况下他疑惑地问了一句，不过他也没指望亚巴顿能回答他，看这个人这个样子，身子半截都已经进入棺材中了。而亚巴顿看都没看他，这张脸上苍老的斑点在逐渐放大，连带着牙齿开始松动，煞白的脸上银发显得像是枯草一样不堪一击。

        莫斯提马没有再管他，目送着亚巴顿进入电梯中，他赶紧冲进老板的办公室中，惊慌和担心让莫斯提马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你从来不那么紧张的！”老板坐在椅子上，和颜悦色地对莫斯提马说，“来吧！过来坐，我们谈一谈生命交易。”老板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莫斯提马坐下和他详谈。

        这么多年了，莫斯提马一直是老板的马前卒和贴身保镖，还是他最得力的冷血杀手，这样面对面和老板说话的机会，他还真是没有做过多少次呢？

        等到莫斯提马坐下，老板将一纸合同推到了莫斯提马的面前，脸上始终云淡风轻，这笔交易好像怎么做都可以。要照这么说，让萨麦尔一个人拟好了合同直接签字就好了，这又是何必呢？“按说这件事我不应该多管的，身为老板我雇佣了萨麦尔，让他干活是应该的，可当客户是你的时候，我还是有一些不情愿，毕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了，你一次一次帮助我做了很多事，如果我要是什么都不管的话，那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老板，放过我，也放过小奎因，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莫斯提马僵硬着坐着，表面上莫斯提马波澜不惊，可实际上他确却是如坐针毡的，那种与老板对垒的疲惫是进入他骨子里的。

        “哈哈！怎么还谈到放过上去了！你是你生命的主人，不用担心，你可以慢慢看看交易合同。”老板很耐心，这种眼神中带着倦怠的男人才是足够恐怖的，“萨麦尔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干了这么些年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些规则了，签署了生命交易的这份合同，就连我都不能够和更改的。”

        “这些我都知道，老板你不用再说了。是不是签我我就能带我的女儿走，我们俩能都能活着离开。”

        “当然。”路西法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这份寒冷很可惜，没有被一向警觉的莫斯提马所捕捉到，而这也是老板这场紧密罗网中唯一的表现。

        “好！”莫斯提马旋开了笔帽，小心谨慎地欠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约生效！以生命交易所为媒介，莫斯提马向小奎因赠予其所有生命的1/2，该交易不可被撤销，合约即日起生效。

        这种合约其实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尤其是对莫斯提马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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