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老头（下） (3 / 4)
        他走到了我身边。

        我对上他的目光，努力在那溃散的眼珠里找到一点生机。

        只有软绵绵散不尽又聚不拢的黑。

        明明只是目光的交汇，却听见海浪对堤岸的抚慰，黑色的海浪夹带银色边际的水花，一拍一散，最终悄无声息。

        老头笑了，像是了一种释怀。

        “我终于知道连参为什么会选你了。”他不等我发问就直接说下去：“你从闯入这个小镇再到推开那扇门，我都没有察觉你的到来，以为是年岁大了，漏算了风声雨声，才会让风推开了门，让雨淋在地上像行人的脚步上，可偏偏是你进来那道光遮出了你的身影，我才发现你的闯入。”

        “出入梦境不被察觉，甚至网格中心都不会发出警报。”

        “我这一生只知道两个人能够做到，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我。”

        “我本以为连参是因为这点选中你的，他应该是想让我看在你的这一能力上，或许会能改主意帮你一把。”老头看着我：“可是我发现是我想错了。”

        “梦是无意识的窗户，看梦能看到人的潜意识，我见过很多梦，千奇百怪却也不足为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也曾看过很多人的眼睛，山河百川星辰大海，也不足为叹，可谁会相信有人的眼里藏住了春夏秋冬？”老头说着又像是再自嘲：“可是即便这样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是真的老了。”

        我并不在意老头说的这些。

        只是替连参有点心酸。

        一个把他带到路上指明方向的前辈，却在中途先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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