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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苹果 (3 / 3)
一九四八年,华北,老爸因家里没钱就辍学务农了,村里其他边边大的孩子,都去报考初中,那年头,方圆几百里就这么一所中学,而且是包含着高中的中学,考取的难度,用百里挑一形容绝不过分。
老爸在村口准备下田,望着几个前往考试的同学,一脸羡慕。
几天后,几位同学都考完了,回村等着发榜,老爸好奇,就去表弟家探望(铁蛋的爷爷),还没进院子,就听有人在屋里讲:“你怎么考的?”这是老爸的亲叔叔!听得出,这位叔叔对表弟的成绩非常不满意。
老爸进了屋,亲叔叔的话锋立即就转了:“没关系,咱家有钱,大不了多考几次,再说,就算考上了?没几百袁-大头,交得起学费吗(这所著名的中学是私立的)?”说完,看都没看老爸,直接甩手走了。
这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老爸虽小,但也听得真真儿,他愣在门口,傻眼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民来了,他也来看望同学,主家儿大嫂子可热情了(章民家是村里头等的富裕户),又是糖又是水,大嫂子还拿出了一只红红的苹果,只是老爸从来没见过,更别提吃过。
章民看见老爸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就招呼他一起坐,没想到主家儿大嫂子却说:“他就走了,你坐着,中午给你烙饼炒鸡蛋。”
章民见此情形,已然明白八九分:“哦,我也不在这儿吃,中午回家吃去。”
见章民要走,主家儿大嫂子赶紧说:“苹果刚切好,吃完再走?”
章民:“谢谢嫂子,我拿一片。”
到门口,他顺势把进退两难的老爸拉出院子,一路上,两人没有一句话,快到章民家的街口时,章民把那片苹果塞进了老爸手心,用力握了握。
那片儿苹果的甜,让老爸始料不及,那味道记忆终身。
后来发榜了,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能考上县城的中学,从那时候起,老爸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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