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涅槃（4） (1 / 3)
        她的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她曾考虑过撮合叶芝兰和儿子。唯一令她犹豫的是，叶芝兰足足比儿子大了七岁，这样做合适吗？她犹豫着，想到如果因此叶芝兰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她就禁不住感到惋惜。

        其实福利院里也有人问起过叶芝兰的婚恋问题。不过，从叶芝兰这方面来说，她似乎不允许别人过问她的年龄与婚恋。一提起来，她就会岔开话题。蒋芳是从她的身份证复印件上，知道她的年龄的。

        如今，福利院里对她与简重霜的事已经议论纷纷，如果蒋芳再装作不知道，只怕就显得不正常了。但是，问明白后，她又能怎样呢？劝两人分手吗？哪怕她不做自己的儿媳妇，也应该劝她分手。蒋芳隐约感到，自己是站在道德层面上来看待这件事的。叶芝兰呢？她不可能不知道福利院里的流言，但她满不在乎，一如往常。蒋芳不能不佩服她的勇气。

        周六下午，蒋芳和叶芝兰又去看老院长。福利院的三个烧饭阿姨每周休一天，三人都上班时，便会抽一人出来照看孩子，两人才能抽身去看老院长。

        老院长对眼前的事已经完全丧失记忆，常常忘记吃了多少东西。他满屋子找吃的，保姆怕他撑坏了，便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并且不在家里存放零食。他一见了蒋芳，便抱怨保姆虐待他，不给他东西吃。蒋芳虽然私下里宽慰保姆，但每次去的时候，还是会带一屉糕点，当着保姆的面给他吃。

        从福利院到老院长家需要将近一个小时，两人坐上地铁后，蒋芳把保温桶放在怀里，来来回回的摩挲着。地铁两边，高大的梧桐挂满了绿叶，坐在地铁上正好可以俯视树顶。

        蒋芳看着窗外，突然感叹道：“以后和你一起去看老院长，只怕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啰。”

        叶芝兰把手机放进包里，正襟危坐，却没有说话。

        蒋芳突然看着叶芝兰，说：“女人一结婚生子，就身不由己了。”

        “这些我都没考虑过。”叶芝兰看了她一眼。

        蒋芳看着她，问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悲观了吗？”

        叶芝兰笑道：“这只是我自己，也有大把的年轻人结婚生子。”

        蒋芳叹了口气，说：“唉，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如果不能走进正常的婚姻，白白的耽误自己，一想起来就有点伤心。”

        “正常的婚姻，也未必就能走到头，我见得多了。”

        “你还年轻，就把事情看得这么悲观，这怎么行呢？”

        叶芝兰望着她，笑着安慰道：“这不是悲观，我比那些结婚生子的人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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