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极星觉醒 (2 / 2)
        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到。“还有，为了保密，我们当时的调查资源很有限，只做了几次放射性元素检测，虽然不够准确，但得出的结果却另人十分震惊。极星遗迹建于五百万年以前，那些破坏者的尸体也是，而且遗迹里的环境极为特殊，充满了各种不利于物质保持性状的因素，如果年代测量无误的话！五百万年足够目前人类制造的所有物品在那种环境下灰飞烟灭几次了，可是那些尸体还相对完好的保存着，并且还在进行着极其缓慢的新陈代谢，就连末梢神经都还能对电刺激产生本能反应。如果不是被极星直接破坏了思维器官，很难想象他们会怎样死去。更何况这次破坏明显是一场预谋，既然对基因能够做到如此精深的控制，为何会留下尸体这个最大的漏洞？退一步想，即便留下尸体是非可控因素，那么他们有没有下一步行动？很多事情都是未解之谜，而这些无疑是个极度危险的预兆。如果这个种族依然存在，或者不知在哪里埋下了大量的基因种子的话！如此对人类怀有敌意或对极星有所图谋的强大种族，那将是我们如今人类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大威胁。”

        在说完前面一番话后，老人用问询的眼神看着陆风。在被迫踏上逃亡之路的这十几年里，他们不只是一起研究和探索极星，老人还教会了陆风很多很多东西，从基础科学到联盟里的十几种主要语言，还尽可能利用难得的机会以及灵儿的虚拟实物功能让陆风学会了驾驭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和实用器械。更重要的是，老人用他那丰富多彩，甚至可以说是传奇一般的人生经历，为陆风开启了一扇充满好奇心与想象力的求索之门，所以陆风对未知和难以理解的事物并不排斥，也没有因恐惧和不安带来的迷信心理。

        看到陆风没有因不解而迷惑，老人很满意，继续说道：“所以我和你的爷爷决定追查到底，寻找上古人类的线索和足迹，试图有所突破并得到一些指引。于是，我们带着极星，在银河系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开始了探索之旅，可惜……收获甚微。不过意外的是，随着我们对极星的接触加深，极星的力量逐渐改造了我和你爷爷的身体，不但大大延长了我们的寿命，还让我们具有了一些超自然能力，而且因为你们陆家血脉里遗传了更多的远古基因，你的爷爷被极星认可成为了极星守护者，逐渐可以自然的破解一些，我们从遗迹里带出来的文物。经过我们的整理和分析，发现上古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是几乎完全不同于现代人类文明的，他们走上了一条对身体和灵魂极致运用的道路，而且对于物质科学的开发和运用，也是以一种现今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的。当然，我们对极星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了极星并非上古人类所造，而是在他们称之为太古之终结的地方发现的。是上古人类准备在危亡之时，用来拯救文明或者击败强大敌人的宝物。只是除了这些外，我们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上古人类的去向和踪迹，也无法推断上古人类是存是亡。”

        说到这里，老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和不甘。“那时候我和你的爷爷都很困惑，曾经如此辉煌的上古人类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我们找到他们寻求庇护和指引的希望彻底落空了。正当我们为如何更好的保护和利用极星一筹莫展、进退两难之际，你的父亲陆怀远为我们提供了新的方向。因为极星改造具有遗传和进化的双重性，你的父亲不但异能更为强大，而且极星对他的认可度更高，这使得我们对极星的探索更加深入了一步，从而发现了那团你也曾发现的黑雾。本来你的父亲是可以勉强与极星融合的，但他预感到了融合很可能使那团黑雾消散，触发某种不利的影响，所以迟迟不肯融合，而且他认为极星应该是全人类的财富，应该将极星和上古人类的事情公布出去，并集合全人类的力量一起研究和利用，以达到促进人类发展，造福人类文明，共同抵御未知敌人的目的。刚开始我和你爷爷是极力反对的，因为我们活的太久，那些人性的阴暗面看的太多了，以至畏缩不前，很怕极星的面世会引发本以貌合神离的联盟分崩离析，甚至爆发灾难性的后果。当然，最后我们还是被你的父亲说服了，因为我和你的爷爷骨子里其实都是你父亲那样的人啊！唉……。”老人说到这里，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饱含着遗憾和无奈。

        “这以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了，极星给了陆家血脉强大的能力，虽然那时你还不满一岁，灾难到来时，你的母亲把你托付给了我。当时，你、我，还有我那小孙儿，在那个魔鬼横行，冷雨黑暗的夜啊……！”老人言语至此已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颤抖喉咙哽咽，记忆被不由自主的，拉回到十几年前那个悲惨命运的漩涡里。

        不过片刻以后，老人猛然醒悟，奋力的从痛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抹了一下眼角，看着同样抖动着双唇的陆风，语带哽咽的说道。“我也是老糊涂了，总是逃避着那段痛苦的回忆，这些年你把痛苦和仇恨深深的埋在心里，爷爷知道那种苦啊！你怎么从来不说啊？孩子……”眼含着热泪的老人，颤抖着双手捧住陆风已经流满泪水的脸，轻声的安慰着。陆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如同潮水般的悲伤和无比愧疚的憋闷，趴到老人的肩膀上犹如决堤般的痛哭起来。“哭吧！孩子……哭吧！悲伤不能埋在心底，仇恨不该左右灵魂！”老人颤抖的手轻抚着陆风的脊背，犹自呢喃的说着。

        良久，同样哭红了眼的灵儿，煽动着翅膀飞了起来，看到老人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消失，发出了一声惊呼。老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抓住陆风的肩膀扶正，对着陆风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孩子，我和你的爷爷以及你的父亲，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即使遭受如此痛苦，我们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们可以做到无愧于心。现在你已经接受了极星这份无比强大的力量，以后势必要经历更大的磨难，更会有很多艰难困苦的抉择。但是，孩子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放弃，好好的活下去，不断的强大自己，肩负起你该肩负的事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做到无愧于心！”老人用极其郑重的语气将一番话说完，接着又用力摇了一下陆风的肩膀，用满怀期盼的眼神看着陆风的眼睛。“嗯！”陆风坚毅的表情和重重的承诺，给了老人最为满意的答复。“还有，要照顾好我的小灵儿啊！”说着老人用手摸了摸灵儿光着的小脚丫。“另外，别忘了我们来临渊星的目的，找到那个人，但不要暴露自己，我预感到他或许能帮助你们找到一些关于上古种族的线索。至于那团消散的黑雾，还是不要太担心了，既然只能无奈的选择，就要坦然的面对，而且现在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你与极星的融合没有了黑雾的阻挡，可以说非常的完美。总之，机缘巧合也好，阴谋伎俩也罢，总得一步步迈出去，该来的总会来，记住要永怀希望，不停的学习和冷静的思考，还有……。”老人似乎有无尽的话要说，轻轻嘱托着，可是还没等他把最后的话说完，身形已经悄然消散。

        坐在综控室指挥台前的克德玛尔，此时心乱如麻。位于他的右后方，站着一位年轻的联合军上尉，匀称的形体，面带些许的傲慢和审视的表情。这是前不久才从太空船坞里停泊的那艘指挥舰上下来的，总议长口中所谓的帮手。刚见面时年轻人表现了足够的谦卑，毕竟克德玛尔的中校军衔在肩膀上挂着，可是当楚天雄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抬上飞梭，消失于天际后，那个年轻人就凑到了克德玛尔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中校大人，总议长大人吩咐的事情，可以开始办了。”只一句话，又让克德玛尔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他绝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又回到了综控室。看到一众有些官职的下属灰头土脸的跟了进来，又故作愤怒的咆哮着。“都他妈的跟来干什么？都给我下去，到那里给我继续找，找不到犯人，老子就把你们都送上军事法庭。”一众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心里琢磨着，都已经把那个爆炸填埋坑彻底的掏空筛了一遍了，还能怎么找啊？如此强度堪比百万吨级小型核弹的爆炸，还能找到楚将军的完整身体已经算是奇迹了，毕竟人家可是联合军第一将军，身怀异能，装备着联合军特供的顶级战甲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换做普通人，不说瞬间蒸发，也得是灰飞烟灭了。

        一众人沉默片刻，一位防务长自认和防务总长关系还算不错，帅先发言：“总长大人，属下们已经把那里清了个遍，能救回楚将军已实属万幸，确实再没发现什么尸体残骸了，您看，大家没吃没喝，奋战十几个小时了，是不是先让大家休息一下。”这位防务长所言也算得体，很怕在克德玛尔气头上的时候，折了顶头上司的面子。“哦，难道朴政浩防务长，是要在楚将军身负重伤，敌寇去向不明的时候违抗军令吗？”克德玛尔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听了防务总长的话朴政浩心中瞬时一凛，急忙打个立正，转身迅速离开。其它人也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迅速的跑动起来，向通往地下的通道拥去。

        当安保机器人传回地下巨洞的实时监控影像时，克德玛尔还没完全从心乱如麻的状态中缓过神儿来。把所有下属赶下巨洞后，他满心想的就是这帮下属们与各个家族之间勾勾连连的复杂关系，而且其中有两个明显是带着大集团实权派背景的。杀人，对于克德玛尔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他年轻时参加过很多次镇压贫民武装暴动的军事行动，他信奉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经世格言。在有限的战场指挥官生涯中，也是把这条格言发挥的淋漓尽致。与反抗军的数次战斗中，指挥着那些为了搏得个自由公民的身份，不得不端枪战斗的平民战士们，前赴后继的添命堆尸，是他的一惯打法。那些人死再多、杀再多他也不怕，但是他现在的这帮有官职的属下不行，这帮人可大多都是有背景、有门路，跑到二线肥缺来混资历、捞油水儿的。他怕事情败露后，恐怕自己会死无全尸。虽然有着总议长的命令，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摆不上台面的事儿，总议长如果事后一抹嘴儿，就当没这么回事儿，他就彻底凉了。

        正当克德玛尔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身后那个青年尉官操着一口流利优雅的联盟通用语又说了起来，语气中明显的带着警告的意味。“中校大人，好像人到齐了吧？总议长大人可是对您褒奖有加，说您在帮助楚将军搜查逃犯时，精明果敢，及时开启超频芯片扫描，为抓捕行动，争取了大量宝贵的时间。可以说对您非常的器重啊！想必，不用下官帮您，处理这等小事儿吧？”

        “哪里哪里！总议长大人过奖了，能给总议长大人办事，是属下的无上荣幸，兄弟请放心，无需劳动大驾，稍候就好。”克德玛尔心里明白，再也拖延不下去了，因为生物芯片在地下深处信号接收太弱，自己强行开启超频芯片扫描，短短几分钟就因大负荷过载，活活的虐死了地下洞窟里的，那两千多囚犯的事儿，都被拿出来说，很明显是逼迫自己就范了。看来自己只得甘心当总议长大人的狗腿子了，要当就当的干脆点，起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当总议长大人的狗腿子，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自己再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是给脸不要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几个心腹，那可是大把联盟币喂出来的。

        想到这儿，克德玛尔不再犹豫，在各个操纵台前跑来跑去，虽然有人工智能总管，可以语音指挥，但是一向谨慎的克德玛尔，为了避免后期清理罪证的麻烦，把一切程序都改为手动完成了。虽然克德玛尔贪婪好色、心狠手辣，可必须承认不论是头脑还是综控室里的这块业务，他都算是一流的。先是外围二十个机器人的指挥权跳出。然后对二十个机器人分别下达指令，携带震爆弹、云爆弹、毒气弹、电磁干扰弹和轻重武器到达指定地点投弹后射击。再然后依顺序打开黑耀城地表的备用排水井，最大量的将雨水排入地下运输通道的泄洪渠里。最后控制运矿车倾倒矿物矿渣，阻塞泄洪渠，将雨水逼入地下洞穴系统里。做完这一切克德玛尔已是满身大汗，忽然想起忘了一件关键的布置，急忙跑到其中一个操纵台前，快速的输入了几条指令，那是指派两台矿洞填充大型作业车，携带大量水溶性蜂巢构造胶，在地下洞穴入口投放的指令。

        又过了几分钟后，终于完成所有遗漏指令的克德玛尔已经耗尽体力，高度紧绷的神经一得到松弛，就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坐在了操纵台前的皮椅里。他面前的战术投影监控盘上的各种报警信号已经频频闪烁，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各种爆炸声和枪声，以及令人心惊肉跳的惨叫声和咒骂声，在往后惨叫声渐渐平息，哗哗的流水声开始越来越大。各种各样的声音足足的持续了一个小时，综控室里才又重新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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