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剑不挂疏枝柳 (1 / 8)
        镇岳侯萧泽的府邸在锦城的中心位置，靠着太守府那座不高不低的院墙，各自对着南北开出大门，颇有一番亲近的意味。

        只是不知这样的布局是巧合，还是方便官府的人监视萧泽。

        两处院落都刷着黑白两色的墙漆，虽说占着锦城中最紧要的道，平日里却没有行人愿意从那儿经过。只因高安做锦城太守这些年，民脂民膏不知搜刮了多少，百姓私底下都管他叫成卯的狗。

        这些言语也不知是何时传进了高安他老人家的耳中，便让衙役每天抓几个在大街上窃窃私语的人，按到太守府门前打几棍，再不管不顾地往门前一扔。

        据说有些体质差的老人没挺过去，便死在府门前，也无人敢去收尸。

        久而久之，太守府门就成了锦城的第二个刑场，都说那地阴气重，锦城的民众都喜欢绕着走。

        至于侯府门前，单凭站岗的几个凶神恶煞的禁军，就无人敢靠近。这禁军可与衙役捕快不同，手里拿的不是哭丧棒，而是切切实实的长矛铁剑。

        ——惹了高太守生气，顶多吃一顿棒子，一般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可哪个没眼力见的要是惹了这帮京里来的大爷，说不定下一秒脑袋和身子就分家了。

        住在这里的镇岳侯萧泽，在锦城百姓眼中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若他真的只是在此地清休，往来拜访的官吏应当络绎不绝才是。可萧侯爷在锦城住了六年，除了一批又一批的禁军轮换，别说达官显贵登门，府门前连只耗子都溜不进去。

        慢慢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往好了说，萧侯爷这叫在此地清休；往坏了说，萧侯爷是被赶出了朝廷。商帝陛下不杀他，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至于萧侯爷横扫西戎、统领边军、保西夏边境数十年的功绩，似乎也没什么人知道。即便知道，在街上遇到侯爷的轿子，也只有稍显鄙夷地叹息一声。

        毕竟失势了的侯爷和关在笼子里的老鹰一样，只是供人观赏的玩物罢了。

        虽说萧侯的来历神秘莫测，可他的容貌全城百姓倒是都认得。长期的军旅生涯致使萧泽养成了个坐不住的习惯，每天午后定要那禁军抬着轿子，供他去西坊街买买菜、喝喝茶、听听曲儿。

        只是他偶尔与人聊几句，那些被问话的百姓只得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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