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搬家与磨合 (2 / 2)
        在没办法开源的情况下就只能节流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伙食，然后矛盾就开始出来了，老爸的观念是大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营养上亏待孩子，老妈则没那么多想法，只想着节约钱。他们俩开始经常争吵，最后也没个结果，但老妈也没真的在我和大哥俩的营养上节省，只是他们的日子更苦了。

        老爸也埋怨过老妈要搬出来的这个决定，但无论说什么老妈的意志就是那么坚定，这就是她的性格，有点偏执。

        搬家出来两个月后，正是春天最温暖的时候，每天都有大量候鸟回南，那时候国家关于保护候鸟的相关立法还不太完善，所以候鸟的市场是一直都在的，而且价值还不低。

        所以老爸也加入了捕鸟的行列，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借回过家里的两杆大枪，全身以白布包裹着，能隔着布闻到里面滋润零件的枪油味，我吵着要看看和玩玩，老爸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警告我连摸都不许摸一下（后来听说猎枪交上去了，就只见了这一次）；

        还有诱捕法，就是在洒下候鸟爱吃的种子，当南迁的候鸟看到时，会立刻飞下来啄食，飞行的疲惫和饥饿已经卸下了它们的防备，然后用捕鸟网快速洒下去，就能有收获了；

        再一个同类吸引法，先准备几只健康的鸽子，给它们戴上精心剪裁出来的鸽子眼镜，让它们看不到要飞的路，在它们脚上绑上透明而坚韧的尼龙丝，准备上谷子和水在特制的笼子里再出发，

        这笼子可精致得很，高一米，直径六十厘米，近似圆柱形上面稍稍往里收，分三层，顶层放诱鸽，中下层放战利品，各有一个方便进不方便出的小门，门口还有网兜做束口，全身由韧竹编制而成，可以说每个捕鸟人的鸟笼就是他们的门面。（这笼子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即使已经很多年不捕鸟了，老爸也一直不舍得丢）

        捕鸟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夜间没有太阳的照射，气温较低且光线不足，不利于猎枪的瞄准比较安全，是所有候鸟首选的迁徙时间段。所以老爸从来都是凌晨一点出发，到早上十点左右才疲累的开车回到家中。

        那一刻我眼中的老爸就是个大英雄，他时不时会捕到几只小麻雀绑着脚给我和大哥玩，填充我童年玩具的一部分，也满足了我在邻里玩伴中的虚荣心；还能带着满满一笼的鸽子回来，给家里加餐，能吃上又香又糯又甜的鸽子粥了。

        候鸟南飞在一年中只有两个月，过后捕鸟人们都会精心清洗擦拭晾干他们的笼子，等待来年的这个时候再大展身手重出江湖当英雄。

        当老爸把晾干后的笼子轻轻存放好后，他的心又沉重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再次失业了，没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作为一家之主的他，眉头又锁住了。

        在家闲暇一段时间后，他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去佛山当搬运工，帮着货车装卸货物，俗称：苦力。他其实并不想去，那工作是真的非常累，每天下来都是腰酸背痛的，老妈也不想他去，但是他还是去了，因为这个男人肩上不止是他，还扛着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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