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笃进城 (4 / 6)
        小女孩仰脸瞪眼看了老笃半天，拉一下少妇的裤子说：“妈妈，跟你说话。”

        “说吧。”少妇看女儿一眼。

        “不。你把头低下，跟你说悄悄话。”

        少妇依了女儿，低下头把耳朵贴到女儿小嘴边。

        “那爷爷不会说罗源话，肯定不是罗源人。”

        “别瞎说，不礼貌。”

        说话声音轻，但老笃还是听见了，但他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还冲小女孩笑：“哈哈，你说我不是罗源人，小朋友，晚上回家叫你妈拿地图来看，中房港里村是不是罗源县的。”

        小女孩天真说：“你不会说罗源话，当然不是罗源人。”

        少妇赶紧制止小女孩：“晶晶，这样说话不礼貌。”

        这时车上乘客的目光都移动小女孩和老笃身上，好激动的人笑出铜铃般声音来。

        老笃自己也笑起来说：“小朋友告诉你吧，港里村除了古田县流来溪水外，其它都是罗源县的。”

        车上的乘客们被老笃话逗乐了，嘻嘻哈哈笑声胶在一起，在车厢里弥漫开来，撞击车窗玻璃上，又返回刺激着老笃那根兴奋的神经。

        老笃情绪被人们调动起来，他生怕说话人们听不见，声音立即提高五分贝说：“古田县小鸟经常跑港里村菜地里偷菜吃。港里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家里拿着鸟铳来追赶，那小鸟一边飞走，一边大声喊叫着别打我别打我，我们是古田县的，不属于你们罗源县管。”

        老笃的话如水滴入热油锅一般，嗤嗤地沸腾起来。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捂住胸口；有的人笑着眼角流出晶莹，纸巾不停地擦试着；有的人笑着喘不过气，张大嘴巴像缺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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