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二 · 懦夫 (3 / 3)
        “发生了什么？”艾维雅认真的倾听着。

        “八个月前，一群邪教徒袭击了我住的村子。您应该早就猜到了，那天您问我邪教的事，我表现得太差劲了。”少年其实很机灵，不然他也不能在邪教徒手中活下来。

        “那天我跟叔叔吵了一架，我想在离开学校之后去凯尔索港谋生，但是叔叔觉得种地更好，这样更稳定我们也能互相照应，之后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跑了出去，那时候我居然觉得叔叔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真是可笑啊……”

        “接下来我想去河边跟自己的影子聊天，这是我自我开解的方式，挺蠢的吧。”少年笑着摇了摇头。“我刚出村子就发现有一群人在树林里鬼鬼祟祟的。那时候我是有机会去村子里报信的，但我看见他们杀了露娜大婶的小儿子蒙特尔，就像杀鱼一样，开膛破肚。”

        “我怕极了，只能拼命的逃，那会我脑子里除了怕什么都没有。”伽卡尔很激动，他的左手受伤被绑了起来，完好的右手紧紧的攥着匕首，青筋暴起。“我在河边的树洞里躲了一夜，第二天才敢回村子。那只有废墟，房子田地全被毁了，村民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幸存者也没有尸体。”

        对上了，那些村民应该是被献祭了，艾维雅在心里推断。“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邪教徒的呢？这些事情山贼，奴隶商人也会做。”她问道。

        “我在村子里呆了三天，期望他们能回来。但是没有，我等来的只有饥饿和一支逃荒的难民队伍。跟着难民，我偷偷溜进了凯尔索港。”少年叹了口气，“我也是到了凯尔索以后才听几个落魄的冒险者说的。他们说有一群邪教徒，在凯尔索港附近到处袭击村庄掠走人口。教会的人被耍的团团转，拿他们毫无办法。”

        “之后的事，您就都知道了。我艰难的熬过了冬天，到了春天我想找点活干，但是没有人要，我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那时我很羡慕那些能用身体换来一顿饭的女人。而我只能跟其他乞丐一起抢垃圾吃。”

        艾维雅有些明白为什么卡洛尔的死会给少年这么大的冲击了。正是因为见惯了这种事情，才会被卡洛尔的死震撼吧。

        “到了夏天。”伽卡尔接着说：“食物腐烂的很快，我见过有个小女孩吃了腐烂的食物不出两天就死了。所以我只能去偷东西吃，然后被抓住，就碰见了您。求您收留我可能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勇敢的事了。”

        说到这伽卡尔的情绪明显镇定了许多，他抬起头说：“主人，对不起。您对我那么好，我居然还对您大吼大叫，希望您能惩罚我。”

        “无妨，宣泄一下感情也是好事。”艾维雅不出所料的根本没有惩罚他，可越是这样伽卡尔就越发的无所是从。

        “主人，我是个懦夫。我没有回村里报信的勇气；也没有从海盗手里救下卡洛尔的果断；我甚至没有像卡洛尔一样去死的勇气。我……”少年说不出话了，他的嘴被艾维雅用魔法封住。

        “但你已经改变了不是吗？至少叫住我的时候，用剑刺向海盗的时候，你早就不是懦夫了。”艾维雅的一贯的温和，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伽卡尔却红了眼睛。

        “对不起……”少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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